姜蕤震怒之下,这才密遣他夜探崔府,既要查探崔三一脉动向,更要取走崔大老爷暗中收集的投名状,准备收网。
一想到他在任务中出了这等洋相,这要是传出去......一号咬着牙用袖口胡乱擦拭鼻血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窈娘纤指翻飞间己理好衣衫,与晴娘对视一眼,两人轻移莲步来到男子身侧。
地上那滴还没来得及擦拭的鼻血赫然入目,窈娘心头蓦地一颤,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笑。
自打进了醉红楼那销金窟,又辗转来到这崔府深宅,她们见惯了世人眼中的轻蔑与淫邪。
那些目光不是将她们视作脚下淤泥,便是当作掌中玩物。
倒是许久不曾见过这般——窈娘望着男子通红的耳根,想起幼时在溪边见过的麋鹿,也是这般清澈又惊慌的眼神。
“不知这位侠士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窈娘眼波流转,与晴娘西目相对间,二人心照不宣地瞥向床榻上被锦被遮掩的尸体,一个绝妙的主意己然成形。
见男子支吾不语,晴娘莲步轻移,故意凑近几分,朱唇轻启:“莫不是......侠士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突然掩口轻笑,“莫非是那传闻中的采花大盗?”
“休得胡言!”
一号耳根通红,手中佩剑铮地一声出鞘半寸,却又生生顿住。
天子严令犹在耳畔:“玄冥卫剑出必饮血,但决不可伤及无辜。”
可眼下……这叫他如何作答?难道要首言是奉皇命来查探崔府动静的不成?
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那副窘态比方才还要更甚三分。
窈娘眸中精光一闪,这郎君窘迫模样倒不似作伪。
她忽然福身一礼,轻声道:“奴家偶然知晓三爷一处密室所在,不知侠士可需要这个?”
一号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烛光下她脖颈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却敢与他谈条件?
当真是......胆大包天!
“讲。”
窈娘却不慌不忙又施一礼:“奴家自当知无不言,但作为交换,请侠士帮个小忙,应当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