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怡入宫面圣时,刚一行完礼,便急匆匆撩起衣袖,将那几乎淡不可见的红痕展示给姜蕤看。!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陛下,”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臣方才去陈工家中,正遇几个纨绔子弟强邀其赴宴。臣不过规劝几句,他们竟敢……”
说着将手背往前送了送,“当街对朝廷命官动手。求陛下为臣做主。”
姜蕤垂眸瞥了眼那道快要消散的红痕,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姑娘,倒是会借题发挥。
“程卿可知那几人来历?”她不动声色地问道。
程静怡立即回道:“臣只听得为首的蓝衣少年姓孙,不知与太医院孙院使可有关联?”
姜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一号。”
郑午应声而出,“去查查那几个胆敢‘谋害’朝廷命官的狂徒究竟是何来历。将人给朕‘请’进宫来。”
待他退下,姜蕤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静怡:“程卿这伤……可要传太医看看?”
程静怡闻言,耳尖顿时染上一抹绯红。
她局促地搓了搓手背上那几乎不可见的红痕,支支吾吾道:“陛、陛下……这点小伤实在用不着看太医……”
声音越说越小,首至最后完全听不见。
难得见程静怡这般局促的模样,姜蕤眼中闪过一丝促狭。*w.a,n_z\h?e,n¢g?s¨h-u/k′u\.!c′o?m~
“爱卿此言差矣。这外伤虽不显,难保没有内伤。还是让孙院使亲自来诊个平安脉为好。”
程静怡先是一愣,随即会意。
她当即扶额蹙眉,声音都虚弱了几分:“陛下圣明……经您这么一提,臣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都不爽利……”
说着还踉跄了一下,演技堪称精湛。
姜蕤满意地颔首,对身旁内侍道:“吉祥,去传太医院院使即刻觐见。”
吉祥是赵忠庆亲手调教出来的得力干将,闻言立即会意。
他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程静怡“虚弱”地靠在椅背上,不由在心里为那几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默哀。
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这位陛下跟前的新贵,还赶上陛下正愁没由头整治世家的时候撞上来,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他轻手轻脚退出殿外,对候着的小太监低声道:“去太医院传话,就说程大人遇袭伤重,让孙院使带着最好的伤药速来见驾。”
小太监刚要跑,又被吉祥一把拉住:“记住,把声势闹大些。”
孙甫提着药箱匆匆赶到勤政殿,额上还沁着细汗。~x+i_a.o^s¢h¢u^o/c,m-s?.*n.e¢t′
他仓促行礼后,目光急切地在殿内搜寻:“陛下,程统领伤势如何?微臣……”
“孙卿怕是误会了。”姜蕤轻抬玉手打断他,“遇袭的是程统领的妹妹,劝农使程静怡。”
她指了指端坐在一旁,故作疼痛的女子,“快去给她诊治。”
孙甫这才注意到殿中这位面色红润的年轻女子。
他迟疑地走近,只见程静怡气色极佳,哪有一丝受伤的迹象?
孙甫举着脉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程、程大人……”他硬着头皮问道,“不知伤在何处?”
程静怡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露出手背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红痕:“孙院使,本官这伤……”
孙甫盯着那处微红的皮肤,眼角抽搐——这伤要是再晚些看,怕是都要痊愈了!
他额角沁出细汗,颤巍巍地捧起程静怡的手腕,喉结上下滚动:“这……这个……”
程静怡突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蹙眉道:“孙院使轻些,本官这手……怎的突然刺痛起来?”
说着还配合地晃了晃身子。
孙甫手一抖,差点把脉枕摔了。
他偷眼瞥向御座上的天子,只见天子正斜睨着他,顿时后背一凉。
“微臣……微臣观程大人这伤……”
他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道,“看似轻微,实则伤及经脉,需……需静养旬日……”
姜蕤满意地颔首:“孙卿果然医术高明。既如此……”
她眸光一转,“就请孙卿说说,令侄今日为何要当街行凶,殴打程大人?”
什、什么?!
孙甫如遭雷击,满脸惊骇。
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