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袍，银须飘飘，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待众人行过大礼，姜蕤广袖轻拂：“诸位先生请坐。”

“陛下如此盛情，老朽实在受宠若惊啊！”

王洛尘捋着银须笑道，一双眼睛却首勾勾地盯着案上珍馐。

“若是女学的膳食能有今日一半精致，便是陛下不请，老朽翻墙过去也要抢占个教书先生之位！”

这一番诙谐言语，顿时让亭中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

其他先生忍俊不禁，连侍立的宫女都掩袖轻笑。

姜蕤细细打量着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儒，只见他虽己年过花甲，双目却澄澈如孩童。

此刻，喉头正不住地上下滚动。

若不是碍于天子威仪，怕是早就扑上去大快朵颐了。

“哈哈哈！”她忽地开怀大笑道，“若是日日这般吃法，怕是要把朕的私库都吃空了。不过……”

她眼波流转，“每隔几日设一次这样的宴席，朕还是供得起的。”

王洛尘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正要开口，却见天子忽然正色道：“不过嘛……这宴席能不能吃上，还得看诸位先生的本事。”

“陛下尽管考校，”

王洛尘抚掌而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老朽虽然贪这口腹之欲，可学问二字却从不敢怠慢。今日便是为了这些膳食，也定要拿出看家本事来。”

这番坦荡之言引得在座众人会心一笑。

姜蕤凝视着他澄明的双眸，只见其中不见半分愠色，反倒盈满跃跃欲试的兴致。

她不由得暗自赞叹：能如此从容面对考校，又不讳言口腹之好，这般光风霁月的胸襟，当真是世间少有。

——这回可真是捡着宝了！

正暗自欣喜间，又见王洛尘摸着肚子笑道：

“陛下，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这考校之事可否容后再议？眼下珍馐在前，香气扑鼻，看得老朽这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

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肚皮，惹得在座众人忍俊不禁。

姜蕤摇头失笑，广袖轻挥：“是朕考虑不周了。来人，给诸位先生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