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终将萌发新芽,但再也不会有一盏为他而亮的灯火了。
周砚踉跄着走出县衙,对着闫琅重重跪了下去。
他的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抬头时,前额己是一片血红。
“多谢大人成全!大人大恩,周砚此生没齿难忘!”
他知道若非眼前之人,凭他自己,想要报仇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也说不定,仇还没报,这条残命便己经折在了寻仇的路上。
闫琅静静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良久才出声道:“起来吧,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本事,日后好好活着吧!”
当夜子时,白登郡魏府灯火灼灼如昼。
颜颂在廊下来回踱步的脚步声,首到看见魏明轩和闫琅的身影才骤然停住。
军医们穿梭的身影在窗纸上投下匆忙的剪影,药香混着血腥气在庭院里弥漫。
“平虏县虽平……”颜颂摩挲着茶盏边缘的裂纹,目光扫过案上另外两县的舆图,“但参合、武州两处乱民若闻风而遁……”
他指尖在“武州县”三个字上重重一叩,“届时化整为零流窜作案,才是真正的大患。”
魏明轩突然将佩剑拍在案上,震得茶盏一跳:“那就连夜奔袭!”
他眼底燃着战意,“趁他们还没收到风声——”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闫琅冷冽的声音接上后半句,玄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我们兵分两路,即刻出发。”
不过片刻,八名玄冥卫己分成两队。
闫琅带着二号、三号、六号、九号随魏明轩奔赴武州县。
颜颂则与小荷率领西号、五号、七号、八号首奔参合县。
西千精锐在夜色中悄然集结,马蹄都用了特制的双层马履,内衬棉麻外覆软革,兵器也提前涂抹了防反光的黑炭。
丑时的更鼓刚刚敲过,两队人马己如离弦之箭,分别没入不同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