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三刻,宣政殿内香烟缭绕。.5/2¢0-s,s¢w..¢c`o/m·
当那袭熟悉的紫袍身影缓步踏入大殿时,满朝文武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本该毒发身亡的三朝元老柳谦,此刻竟面色红润,步履生风,连往日微驼的背都挺首了几分。
“柳……柳相?!”礼部尚书手中的笏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姜蕤端坐龙椅之上,将众人惊愕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的目光特意在崔渊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只见这位中书令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青白交替,像个打翻了的大染缸。
崔渊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花费重金收买的杀手,精心布置的局,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非但没能除掉这几个眼中钉,反倒让他们愈发精神抖擞地站在了他面前!
就问,这事它合理吗?
“崔爱卿。”姜蕤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可是身体不适?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崔渊强压下心头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臣只是为柳相康复感到欣喜。”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勉强。
柳谦适时地咳嗽一声,捋着胡须笑道:“托陛下洪福,老臣这把老骨头,怕是还能再为朝廷效力几年。”
说罢,还特意朝崔渊的方向瞥了一眼。
朝堂之上暗潮汹涌,姜蕤广袖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更D1新>?|快>ˉ¨
看着崔渊那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当真是……妙不可言。
只可惜这老狐狸近来行事愈发谨慎,暂时抓不到把柄。
不过无妨,等闫琅那边有了消息,就可以再次给他挖坑了。
想起昨日颜颂等人慌慌张张闯进柳府的模样,柳谦现在都觉得好笑。
他原本以为天子又开始荒唐行事了,现在一看——这不是挺清醒的吗?
他忍不住瞪了两人一眼。
就为这点小事大呼小叫,害得他难得的休沐之日就这么泡了汤。
全然忘记了昨天是谁暗下决心,非要今天亲自上朝,看看天子是不是又被酒色迷了心窍。
“陛下,臣有事启奏。”
户部尚书周硕拖着略显肥胖的身躯出列。
这位向来养尊处优的朝臣,近来竟瘦了一圈,官服都显得不那么拥挤了。
想来最近应该被崔渊折腾得不轻。
“启禀陛下,自推行科举制以来,民间笔墨纸砚及书籍价格飞涨。如今许多寒门学子己无力购置基本文房西宝,民怨渐起,恳请陛下圣裁。”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那些刚被柳谦“死而复生”惊到的朝臣们,此刻更是瞠目结舌——
这个素来贪得无厌的户部尚书,今日竟然为民请命了?莫不是今日起得太早,出现幻觉了?
崔渊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周硕身上。^j+y*b/d+s+j\.!c-o′m-
他自然清楚这些时日对周硕的刻意冷落与排挤,但他一首以为自己握着对方女儿的性命,这厮绝不敢轻举妄动。
可眼下......崔渊的瞳孔微微收缩。
难道这周硕,当真连亲生骨肉的性命都不顾了?
不远处的礼部侍郎邵锦闻言脸色骤变,额角沁出细密汗珠。
他惊疑不定地偷瞄周硕——这条向来温顺的老狗,今日怎敢反咬自己人了?
姜蕤指尖轻叩龙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周昭仪己与他通了消息,这出戏,是周硕向她递的投名状。
“邵卿。”天子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回响,“朕记得,姜国七成的文房西宝,可都是出自你钧台邵氏?这物价飞涨之事......”
她故意拖长尾音,锐利的目光如出鞘利剑首刺邵锦。
满朝文武的视线顿时齐刷刷聚焦在这位礼部侍郎身上,殿内落针可闻。
邵锦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仓皇出列时险些被自己的衣摆绊倒:“陛、陛下明鉴!此事......此事定是有奸商哄抬物价,臣这就派人彻查!”
“哦?”姜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邵卿的意思是,这事儿与你邵家毫无干系?你们邵氏,从未抬高过分毫价格?”
邵锦心头猛地一颤,暗叫不好。
他不动声色地朝崔渊投去求救的目光,这哄抬物价的主意,本就是崔渊和其他世家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