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
夜色如墨,一道黑影悄然掠过宫墙。
朔云侯府门前,门房接过令牌时手都在发抖。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姜蕤便站在了书房之中。
魏廷正倚在软榻上批阅军报,抬眼看清来人,手中狼毫“啪”地掉在案上。
“陛……陛下?!”向来沉稳的朔云侯声音都变了调,“臣双腿废弛,不能全礼,万望陛下恕罪!”
姜蕤负手而立,烛火在她眸中跳动:“哦?朔云侯当真没好吗?”
魏廷心头猛地一颤,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陛下此言……莫非己知晓他体内剧毒己解?正惊疑不定间,天子下一句话如惊雷炸响:
“柳相赠你的丹药,是朕赐的。”
原来如此!魏廷当即翻身下榻,单膝跪地时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声响:“臣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起来吧。”姜蕤随手拿起案上军报翻看,“朕若真要治罪,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魏廷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天子继续道:“朕今日来,是要你举荐一人。”
她简明扼要说明来意,最后指尖轻叩案面:“此人须是女子,朕要借机为日后推行女官制度奠定基础。朔云侯以为如何?”
烛光下,魏廷看见天子眼中跳动着令人心惊的锋芒。
他喉头微动,沉声道:“陛下……若真如您所言有此等神异良种,借女子之手推行确能抬升女子地位。只是……”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兵书,“这女官之制,恐怕朝中那些老顽固……”
“事在人为。”
姜蕤突然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朔云侯身为边关大将,难道没见过多少将门男儿尽数战死,独留满门妇孺的惨状?”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女子能为官,便可承爵,更可——为将!”
最后二字如金戈交鸣,在书房内铮铮回响。
魏廷瞳孔猛然收缩,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
边关风雪中那些披麻戴孝却仍挺首脊梁的将门遗孀;府中那些在他和儿子们出征时独撑门楣的女眷;还有那个总缠着他问“父亲,为何她不能像兄长们一样上阵杀敌”的幼女......
“臣……”他喉头一哽,却在抬首迎上天子灼灼目光时,胸中陡然涌起万丈豪情,“愿为陛下马前卒!纵使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说来正巧,臣知晓一人。其父兄皆战死沙场,如今门庭只余一位嫡女......”
“甚好。朔云侯可先行试探其意,明晚朕遣程烈过府。若她愿意......”
姜蕤眸中精光一闪,“便带她入宫见朕。”
最后一字落下,窗外忽起一阵疾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曳,在墙上投下两道交错的剪影——一道龙章凤姿,一道铁骨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