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望着宁风侯府众人被押走的背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k^u¨a?i\d,u\b′o?o/k..,c?o¨m+
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几分释然,笑着笑着却突然失了力气,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般向一旁栽去。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天理的……”她气若游丝地呢喃着,嘴角还挂着那抹倔强的笑。
这个倔强的姑娘,硬是撑着一口气,亲眼看着仇人遭了报应才肯倒下。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飞掠而来,稳稳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是……幻觉吧……”小荷虚弱地想着,眼皮越来越沉,“我这样的人……怎么配……”
最后的意识里,她仿佛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怕,我带你回家。”
那怀抱温暖得让她想哭,却又安心得让她终于可以放心地闭上眼睛。
老妇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将孙女抱在怀里的天子,枯瘦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老人家,”姜蕤放柔了声音,“小荷姑娘伤势太重,朕想带她回宫医治。你若不放心,可一同……”
“民妇不敢!”老妇人慌忙跪下,声音哽咽,“陛下是民妇一家的大恩人,小荷能得陛下垂怜,是她的福分……”
她抹了抹眼泪,又重重磕了个头:“民妇粗鄙,就不跟着进宫添乱了。只求陛下……求陛下……”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究不敢说出求后面的字。?j!i.n-g?w+u\x¢s-.^c′o′m/
姜蕤会意,温声道:“你放心,朕定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孙女。”
老妇人闻言浑身一震,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就凭自家的境况,哪里请得起好郎中为孙女医治?
如今能得天子垂怜,己是天大的造化。
“民妇……民妇……”她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将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姜蕤见状,俯身虚扶了一把:“老人家不必如此。小荷姑娘受了这么多磨难,这是朕应该做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若想孙女了,只管来宫门口递个话,自会有人引你入宫相见。”
老妇人呆立原地,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次,她额头都磕出了血印子。
“民妇……替小荷谢过陛下再造之恩……”
一路上,老太监看着姜蕤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昏迷的少女,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苍蝇。
那可是九五之尊啊,怎么能如此屈尊降贵?
可一想起少女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
闫琅和程烈默默跟在后面,今日这场变故,让他们见识到了帝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e^x?i·a?o`s,.-c-o!m?
他字字诛心,句句见血,显然是动了真怒。
他们虽然也气,但总觉得和天子是不一样的,他对那个少女似乎格外的怜惜。
怜惜到,程烈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的。
突然,他浑身一颤,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莫不是“赢家”通吃?
“想什么呢?”闫琅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程烈鬼使神差地凑近,“咱们这位天子,究竟是爱红妆还是好蓝颜?”
得,他就不该多嘴一问。
“慎言。”
闫琅目不斜视,声音却冷了几分。这莽夫整日里都在琢磨些什么荒唐事?
“啧,你这臭小子,也忒没意思了。”程烈不死心,又挨近半步,“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程统领,”闫琅终于侧目,眼底带着警告,“陛下的事,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的?”
被这么一噎,程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臭小子,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不过……他说得在理。自己为何要纠结这等事?莫非他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程烈就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要甩掉什么可怕的东西。
荒唐!简首荒唐至极!他才不会……那天晚上的事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闫琅用余光扫了眼身旁神色阴晴不定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厮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忽然间,程烈刚才的问题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心头一紧。耳畔似乎又回荡起天子唤他时那声声清浅的“阿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