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嘴角那抹自负的笑容愈发深邃,傲然挺立。
终于,陈望之的脚步停在了宁阙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此,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鄙夷。
陈望之伸手,拿起宁阙案上那张薄薄的纸。
他仅仅是瞥了一眼,甚至未及细看上面的字迹,整个人便如遭雷击,持卷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双目圆睁,直直盯着纸面。
“看,陈公这是怎么了?被吓着了?”
“还能如何?定是那宁阙写的狗屁不通,污了陈公的眼,把老人家都给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嘲讽与幸灾乐祸的议论声,霎时充斥了整个杏园。
然而,下一刻!
“好字!好诗!”
陈望之猛地抬起头,眼眸中异彩连连,他紧紧攥着那张薄纸,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激动道:“此字风骨天成,此诗……此诗,必将名传千古!”
“什么?”
“陈公说什么?名传千古?”
满园的嘲讽与讥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陈望之,这位文坛泰斗,竟然给了宁阙如此石破天惊的评价?
这怎么可能!
宁阙依旧负手而立,神色平静,陈望之这样的反应,他心中并无半分意外。
他笔下的字,乃是前世宋徽宗独创的瘦金体,锋芒毕露,铁画银钩,极具风骨。
而那诗,更是诗仙李太白的《清平调》,艳绝千古,用在此处,再合适不过。
李明达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道:“陈公,晚辈……晚辈斗胆,不知此人所作,究竟如何惊才绝艳,能得您如此盛赞?”
他这话,也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陈望之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扫过那纸面,道:“此字,笔锋锐利,转折如抽丝剥茧,撇捺之间,如鹤立鸡群,瘦劲挺拔,却又不失其韵,老夫从未见过如此风骨的字体!”
“至于此诗,老夫只念一遍,诸位便知分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