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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巢忽然起身,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长枪:"仙芝兄可还记得这个?"
王仙芝瞳孔一缩——这是当年他们突围时,从盐铁使手中夺来的镔铁枪。
"带着它去。"黄巢将长枪递过,"让宋威看看,当年的私盐贩子如今..."
"是要坐天下的!"王仙芝接过长枪,枪尖在帐顶划出一道寒光。
黄宁忽然跪地行了个大礼:"请王大帅保重。"
王仙芝一把将他拽起,粗糙的大手拍在他肩上:"好小子!等拿下了长安..."
"我请王大帅喝真正的御酒。"黄巢笑着接话,眼中却闪着锐利的光。
三人走出营帐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
新招募的士兵正在晨雾中操练,枪尖反射着微弱的晨光。
王仙芝忽然指着最前排一个少年:"那小子,像不像当初的阿狗?"
黄巢凝目望去,看见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正是昨日给囚犯送饼的孩子。
"是他祖父带着全村青壮来投军的。"黄宁轻声道,"说是不想子孙再吃掺沙的官粮。"
晨风送来伙夫熬粥的香气,夹杂着几声欢快的谈笑。
王仙芝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重重抱拳:"三日后,万蛇谷见!"
王仙芝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铁甲摩擦的"咔咔"声回荡在石板路上。
黄巢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红绸。
"大哥在担心?"黄宁轻声问道,手中地图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黄巢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处操练的新兵身上:"只是想起当年在沂蒙山打猎时,仙芝兄总是冲在最前面。"
晨雾中传来战马嘶鸣,朱温正带着骑兵队进行早间操练。
黄宁将地图缓缓卷起,丝绸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王大帅此去万蛇谷..."
"他会做得很好。"黄巢打断道,转身走向城楼。
"备马,我们去看看那些被赦免的唐官。"
城西一处隐蔽的院落里,刘别驾正在教授几个义军子弟识字。
"天地玄黄..."稚嫩的童声透过窗棂传来,带着几分生涩。
黄巢在门外驻足,看到刘别驾用树枝在地上写字的手势,依然保持着朝廷官员特有的端庄。
赵参军从厢房走出,右耳的伤口还包着白布:"将军来得正好,曹州刚传来消息。"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火漆上印着熟悉的私盐标记。
黄巢展开信纸,眉头渐渐舒展:"宋威果然调了忠武军去守万蛇谷。"
黄宁凑过来看信,发丝擦过纸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正好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院角的灶台突然"噗"地冒出一股蒸汽,正在煮粥的老兵急忙揭开锅盖。
米香混合着野菜的气息弥漫开来,让黄巢想起小时候母亲熬的粥。
"将军尝尝?"赵参军递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按您吩咐,每日给孩子们加餐。"
黄巢接过粗瓷碗,指尖感受到温暖的触感:"用的是官仓的陈米?"
"不,是新粮。"刘别驾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
"那些陈米...下官斗胆分给城外的流民了。"
阳光穿透晨雾,照在他洗得发白的旧官服上,领口处的补丁格外显眼。
黄巢忽然放下粥碗,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印:"从今日起,你便是义军的粮草督运。"
铜印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上面新刻的"齐"字还带着刀痕。
刘别驾的手微微发抖,接印时差点掉落:"这...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黄宁笑着递上一本册子,"这是各州县愿意暗中支援义军的乡绅名单。"
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朱温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大帅!王将军他..."
"慢些说。"黄巢按住他颤抖的肩膀。
朱温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王将军带着亲兵往汴州方向去了,说是要...要亲手宰了宋威!"
黄宁手中的册子"啪"地掉在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尘。
黄巢却出奇地平静,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带了多少人?"
"不足三百。"朱温的铠甲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都是当年贩私盐的老兄弟。"
院中的孩子们不知何时已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大人们。
刘别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