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微笑。
这份从容,反倒让一些原本想看他笑话的人,心里有些犯嘀咕。
穿过前厅,绕过一座假山,赵青流领着他往后院走。
“李老弟,昨日老师让你去整理那本《舆地考》,你别往心里去。”
“老师他老人家,就是那脾气,气头上罢了,今天开始,才算你正式当值。”
李玄点点头,他要是真信了,跑去跟那本地理图志死磕,那才是真的蠢。
穿过一道月洞门,一座巨大的屋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书案。
十几名和他们穿着同样官服的翰林官。
正埋首于故纸堆中,奋笔疾书,连头都顾不上抬。
李玄脚下步子一顿,生平第一次,有了掉头就走的冲动。
搞什么鬼?
他看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这……”
“咱们翰林院的日常,”
赵青流习以为常,他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一摞。
“就是各部院呈上来的奏本,各地递交的案牍,送到内阁之前,都要先经我们翰林院过目、审阅、草拟批注。”
“我们看完,写好意见,再由掌院学士审核,最后才送进宫里,给内阁的大人们过目。”
李玄却听得眼角直抽抽。
翰林院,内阁的过滤器。
所以,他这个六品待诏,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看一遍。
写几句不痛不痒的批注,然后恭恭敬敬地送给内阁大佬们。
开什么玩笑!
他来京城,是来掀桌子的,不是来当个埋首故纸堆的书呆子!
这跟前世公司里那些负责初审材料的实习生有什么区别。
他李玄,需要熬资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翰林清贵,但也是个熬人的地方。”
赵青流看出他兴致不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咱们翰林,干的就是这个活,熬资历,熬人脉,等时机到了,外放出去,起步就是一地知州,李老弟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啊。”
李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等不了,也不想等。
他目光扫过那些埋头苦干的同僚。
他们或许十年、二十年后能成为一方大员,可那又如何。
黄花菜都凉了!
“赵兄。”
“嗯?”
“若是有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或是能一锤定音的案子,也得这么一步步地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