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杀伐决断的大掌柜回来了。
“最多三天,听风会把陇西王在京城所有眼线的动向摸清,一个完美的私盐计划,和一个完美的代理人,会一并送到公子面前。”
她转身,裙摆带起一阵香风,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去。
书房重归寂静。
李玄靠回椅背,闭上眼。
陇西王,希望你胃口够大。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陇西。
寒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拍打在雄关的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呜咽。
王府书房内,地龙烧得滚烫,却驱不散陇西王萧远山眉宇间的寒意。
他年近五十,身材魁梧,常年戎马生涯在他脸上刻下了风霜的痕迹。
此刻,他正烦躁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钱!钱!钱!”
他低声咆哮,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养兵三万,每日人吃马嚼就是个无底洞!”
“朝廷送来的那点军饷,连给老子的战马换一副新蹄铁都不够!”
“陛下那边,削藩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京中新贵李玄一篇《舆地考》,名为经世济民,实则就是冲着我们这些藩王来的!再不扩充实力,等朝廷的屠刀落下,我等只能引颈就戮!”
站在下首的心腹谋士钱松,躬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他最清楚王爷的困境。
陇西苦寒,封地税收有限。
王爷为了维持一支能与朝廷边军抗衡的私军。
早已将自己的家底掏空,甚至还欠下了巨额债务。
“王爷息怒。”
钱松小心翼翼开口。
“为今之计,只有另辟财源。寻常生意,杯水车薪,必须行非常之事。”
萧远山停下脚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钱松。
“你有什么主意?”
“京城。”
钱松吐出两个字。
“天子脚下,是龙潭虎穴,也是聚宝盆。”
“那里有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利润惊人。只要操作得当,必能解王爷燃眉之急。”
萧远山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京城有机会,但也更危险。
可眼下的局面,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好!”他终于下定决心。
“钱松,本王命你即刻潜入京城。记住,你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动用一切手段,给本王找一条能快速来钱的路子!”
“银子要多,手脚要干净!”
“办成了,你就是本王的第一功臣!办砸了……”
萧远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你就烂在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属下明白!”
钱松心头一凛,重重点头。
“定不负王爷所托!”
这趟京城之行,不仅关系着陇西的未来,更关系着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将是那只在悬崖边上,为猛虎寻找食物的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