脍,是古人的一种烹饪方式,一般指将鱼或者肉切成薄片。
这种吃法,在古代非常流行。
不过在秦汉之后,牛羊家畜和野兽做成的脍逐渐少见,多以鱼类为主。
突然被薛仁杲问出能不能脍人这种变态问题。
李明一时间也是有些懵逼,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校尉本来正夹了一片鱼脍送入嘴中细细的品尝,突然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顿时觉得口中原本鲜美香甜的鱼脍,变得滋味全无。
他强咽入肚,干笑道:“族兄,今日饮宴,不要说这些大煞风景的话罢。”
薛仁杲置若罔闻,首勾勾的盯着李明,问道:“小子,孤在问你话呢?”
李明不知他此问是何意,只得硬着头皮,涩声答道:“鱼能脍得,人自然也能脍得。”
“哈哈,好!”薛仁杲大笑一声,对帐外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
“诺!”帐外禁卫答应一声,甲叶子哗哗作响,去的远了。
帐内诸将似乎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人面色发苦,求助的望向薛校尉。
薛校尉也是一脸愁苦,但是现在帐中唯有他还能跟薛仁杲说上句话。
只得强打精神,规劝道:“族兄,还是算了吧。毕竟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少造杀业为是。”
薛仁杲怪眼圆翻,冷哼道:“不行!孤在秦州城里己憋了多日。
今日终于有机会出来,自然要好好的吃上一顿,进补一番!”
他一指满桌的珍馐美食,不屑一顾道:“这些东西,不过是些懵懂蠢物,其滋味又如何能与万物之灵相提并论?何尝有人之鲜美?”
薛校尉夹起一片鱼脍,作势要放入薛仁杲的食碟中,涩声强笑道:“莫说那些,您还是再来上一片这道鱼脍。鲜甜顺滑,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薛仁杲摆手,拒绝了对方递来的筷子。
他冷森森的说道:“即便是再鲜美的食物,吃在孤口中,也如同嚼蜡一般无味。
只要每每想起李世民那小儿带来的奇耻大辱。孤便怒火中烧,食不知其所味。”
在座诸人自然知道他所谓的奇耻大辱,就是指前不久,在扶风被李世民大败的那件事。
薛仁杲向来心高气傲,自认天下无敌。
却突然被一个横空出世,还是无名小辈的李世民带兵打了个损兵折将,落荒而逃,心中焉能不恨?
经此一败,本就残忍嗜杀的薛仁杲变得更加暴虐,每日都在军中虐杀战俘,烹煮分食,以此为乐。
军中诸将对此皆敢怒不敢言,只是迫于他的淫威,而不得不从。
后来还是薛举实在看不下去,急急将他召回秦州城训斥。
薛仁杲继续说道:“在秦州城的日子,孤每日里寝食难安,心神躁乱不宁。
唯有以这李氏战俘的血肉为食,方能稍解孤的烦郁。”
这时,帐帘一挑,两个禁卫扛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战俘。
战俘被拷打的遍体鳞伤,浑身血迹,神智早己昏迷。
禁卫随手将他丢在地上,退了出去。
薛仁杲看见战俘送来,眼睛一亮,脸上现出一股病态的潮红,急切道:“小子,快!
让孤尝尝你做的人脍!”
李明看着陷入癫狂兴奋状态的薛仁杲,心里泛起阵阵腻歪恶心。
这货,竟然吃人!还他娘的要吃活的人脍!
这是人么?这是何等的变态才能干出的事?
吃人,李明其实己经见识过了。
去往长安的路上,遇到的那波饥民。就以吃人为生,可他们吃人至少还是为了生存。
而薛仁杲这货呢,吃人就纯粹是为了满足他的残忍暴虐,嗜杀成性的变态欲望。
与野兽何异?不,比之野兽尚且不如!起码大部分野兽,都-不-吃-同类!
什么叫人皮恶魔,他才是!
望着薛仁杲神色越来越狂躁不耐,眼中杀意渐起,李明迫不得己转身,一步一步向着战俘慢慢挪去。
只听身后传来薛仁杲兴奋而又放肆的狂笑:“孤吃过烤的,蒸的,煮的,这人脍么,可还没试过。待会大伙都一起尝尝!”
见帐中诸将都是一脸抵触,恶心反胃的表情,可却又不敢公然违逆。
李明心中期盼着赶紧有人能够站出来阻止的愿望落空了。
薛仁杲积威己久,残忍暴虐之名全军皆知,根本无人敢违逆。
李三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