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天刚亮就开了。+咸~鱼\墈¢书·王. ~首_发?
武朝的规矩向来严。
晨钟一响,五更入宫。
文武百官在丹陛下整整肃立一排,等陛下从宣德门入殿,所有人才敢跪拜行礼。
往日里,这一套流程下来,规整得像割过线一样。
谁该站哪,谁先发言,哪位重臣要面圣单奏,礼部都提前排得明明白白。
可今天,一进朝堂,气氛就有些不对劲。
文官这边,尚书省的几位大佬面色凝重。
几个年纪大的连胡须都没抚,一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武将那边也不太平。
有人眼角淤青,有人脚步发虚,几位边将更是脸色铁青,看上去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幽怨,反正复杂的厉害。
连素来话最多的礼部侍郎都闭了嘴。
一进殿就首勾勾盯着地砖,仿佛今天的砖特别值钱。
首到宣德门吱呀一响,金甲侍卫高声一喝:“陛——下——驾——到——!”
一众官员这才“刷”地跪下。
声音整齐响亮:“臣等,恭迎陛下!”
“嗯,诸位爱卿,都站吧。”
赢世民没拘这些虚礼,摆了摆手让大伙儿起来,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说正事,而是支着脑袋,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头疼。*d?u/a.n_q¢i/n-g-s_i_.¨n`e¨t.
倒不是头疼魏王生病的事儿。
毕竟不管真假,一个发烧还不好治?
他日理万机,没必要连一个小小的发烧都要过问,担心。
然而,另一件事,却让赢世民很难抉择了。
“阿烈……安国公执失烈还有多久进京?”
赢世民沉声问道。
“回陛下——”
内侍低头道:“安国公昨夜宿于蒲坂,若不耽误,三日可抵长安。”
“嗯。”
赢世民轻轻应了一声,没再吭声。
朝堂一时静得出奇。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
连那位素来敢在殿前打哈欠的老兵部侍郎,此刻都缩着脖子,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大鹌鹑。
安国公执失烈要回京了。
这是个大事儿。
昨夜他们收到消息之后,一个两个都麻了。
都有种“终于来了”、“终于要爆了”的尘埃落定之感。
毕竟执失烈屠城这事儿,他们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光是迎接的章程,就商量了不下十轮。
更不要说事后,究竟是要奖赏还是要问罪这个问题了。
要说奖吧?
那执失烈也真是个狠人。
三天下去,屠了至少三座城,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2.c¢y,x~s?w-.?n¨e-t/
这等残忍嗜杀之人,难道还要给他颁个小红花,让他再接再厉?
可若是罚吧……
西域三国,乃至高昌遗族都是执失烈打下来的,更不要说薛延陀了。
那可是武朝的心腹大患。
可就是被执失烈给打下来了。
一年之内屡立奇功,为武朝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
结果,就这么一个足以载入史册,被史书称作军神的武将回京,他们二话不说先给人家上枷?
这不大厦碧吗?
所以文臣那边,一个个纠结的眼圈都是黑的。
而武将那边就简单了。
一个个眼睛瞪得跟牛一样。
那意思,你特么敢说一句问罪试试?!
……
看着文臣那边支支吾吾,武将那列横眉冷对,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赢世民,又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这执失烈,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说你打仗可以,打得再狠都没关系。
龟兹、于阗、焉耆三个国加起来,比长安的城门楼子也大不了多少,随你拿捏就成了。
可你倒好,攻了不够,还要屠。
杀得一地鸡毛,血流成河,连老百姓都不放过。
是疯了吧?
那可是能写进史书、抄进太庙、让后代子孙在背后骂街的事儿啊!
照规矩,执失烈是该罚的。
这不是讲不讲情分的问题,是规矩,是天子立国的脸面。
可要真罚了,又说不过去。
三国都灭了。
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