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隆货栈库房又潮又冷。_躌′4,看+书. +无.错-内·容-二虎蜷在破草席上,几宿没合眼,就盯着库房深处那几口贴着“洋钉”标签的樟木箱——阿毛的“货有蹊跷,小心狗命”纸条让他知道,麻烦大了。箱子味儿不对,像阴谋的硫磺屁。
今晚更邪门。工头骂得唾沫横飞,东家阴沉着脸亲自巡视,还让人把通往樟木箱的道清得溜光。二虎心沉到底:今晚要动手!
后半夜,守夜的老赵头鼾声如雷。库房外响起三短一长猫叫——暗号!门缝溜进几条黑影,领头的是东家心腹刀疤刘,带着俩生面孔壮汉,拎撬棍麻绳,利索得不像苦力。他们首奔樟木箱。
刀疤刘扫了眼“熟睡”的瘸子二虎,像看垃圾。撬棍嘎吱作响,箱盖掀开,里面是厚草席。刀疤刘一把掀开——油纸裹着的长条家伙!
是枪!二虎差点憋炸肺。
刀疤刘低吼:“快搬!三更前出城!”壮汉吭哧扛货。就在这时,刀疤刘嫌箱底破草席碍事,骂骂咧咧一脚踢开。
草席滚开,露出下面一小撮刺眼的黑色粉末——硫磺粉!二虎白天扫过,没发现底下还有!
刀疤刘毒蛇般的眼瞬间钉住粉末,又猛地射向角落的“二虎”!
“妈的!有鬼!”刀疤刘炸雷般咆哮,“抓住那瘸子!他看见了!”
装睡?拉倒吧!二虎像被烫了屁股的猫,瘸腿拖地发出刺耳噪音,玩命扑向大门——唯一的生路!
“拦住他!”刀疤刘亮出攮子。+齐¢盛_晓¢说*惘¢ ~首-发?壮汉扔下油纸包包抄。
大门近在咫尺!眼看要撞出去,门外猛地伸出一条腿,狠狠踹在他胸口!
“噗!”二虎眼前一黑,像破麻袋倒飞回去,砸在麻袋堆上,满嘴铁锈味。门口堵着提哨棒的老赵头,睡意全无,满脸狰狞:“狗日的!东家待你不薄!”
前狼后虎,绝境!二虎绝望扫视,瞥见角落几桶给车轱辘防锈的桐油。
一个疯狂的火苗在他脑子里“噌”地点燃!
他猛地扑向最近桐油桶,用尽吃奶劲,狠狠一脚踹翻!
“哐当!”粘稠刺鼻的桐油像黑蛇,瞬间蜿蜒流淌。
“操!他要放火!”刀疤刘脸绿了,扑上来。
晚了!二虎连滚带爬扑向干燥草料垛,抄起地上半盒洋火。他瘸着腿,像滑稽又绝望的木偶,疯狂擦燃火柴!
一点小火苗跳出来,照亮他油汗尘土混着剧痛的脸,也照亮刀疤刘和老赵头惊恐的表情。,叁~叶\屋+ ~唔+错*内,容′
“去你妈的!”二虎用尽最后力气,把火苗甩向身后流淌的桐油!
“呼——!”
橘红火舌沿着桐油“哧溜”爆燃!贪婪舔上草料垛!浓烟滚滚,库房瞬间变火焰山!
“啊!救火!” “我的货!” 惨叫成了伴奏。
热浪灼人,浓烟辣眼。二虎被气浪掀翻,后背火辣。机会来了!混乱就是护身符!
他像条裹了油泥的火泥鳅,趁刀疤刘他们被烧得吱哇乱叫,拖着千斤重的瘸腿,连滚带爬扑向大门!撞开傻眼的老赵头,冲进冰冷夜色——自由味儿真冲鼻,还带烟熏火燎!
他不敢停,一头扎进货栈迷宫般的货堆缝隙。身后火光冲天,咆哮锣声混成一片。他像被猎狗追的兔子,在货包麻袋间亡命逃窜。肋下伤、后背棒伤、瘸腿旧伤,每动一下都像被凌迟。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逃!告诉陆哥!
大门人声鼎沸,不能走!他想起阿毛说的,东墙根臭水沟边有个狗洞!
辨着方向,忍着剧痛,在阴影里往东墙根挪。火光映红半边天,也照亮了他——暴露了!
“在那边!瘸子往东墙跑了!”追兵逼近!
脚步声、叫骂声!二虎心快跳出嗓子眼!看到了!破木板挡着的狗洞!恶臭扑面。
追兵近在咫尺!二虎毫不犹豫,一头钻进狗洞!木刺划破皮肉?顾不上!爬出去!外面是“广阔天地”——又宽又臭的污水沟!
追兵的手几乎够到脚踝!二虎猛蹬,滚出狗洞,“噗通”砸进冰冷刺骨、粘稠腥臭的粪汤子!
恶臭灌满口鼻。他挣扎冒头,抹掉污泥,看见岸上刀疤刘等人气急败坏的脸——他们显然不想跳“天然化粪池”。
“妈的!跑不了他!去前头堵!”刀疤刘带人沿岸追。
二虎呛了几口“老汤”,恶心得想吐。冰凉的粪水像针扎伤口。不敢停!顺着水流拼命扑腾,瘸腿在污水里算摆设,全靠蛮劲。
不知扑腾多久,岸上叫骂远了点。前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