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句不好听的,老五夫妇再这么纵容下去,迟早要把整个孙家都搭进去!”
王氏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仍不死心:“可、可这次真不是越儿的错,他是被人哄骗......”
“那还不是因为他蠢,才会被人哄骗!”
二老爷毫不客气地回怼。
“够了!”
孙甫一声怒喝,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明日宴席,各房按例分摊。至于五房——”
他冷冷瞥了眼缩在角落的孙越,“从今日起,五房每月例钱减半,首到还清这笔债为止!”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软在地,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其他几房人见状,这才勉强收了声。
横竖这钱说到底还是从五房头上出,他们不过是先垫上罢了。
“再有,”孙甫冷着脸补充道,“往后越儿若再惹是生非,一概由五房自行担着!十六岁的人了,该懂点规矩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听得在场众人心头大快。
三夫人悄悄朝二夫人使了个眼色,早该这么整治了!
这些年五房仗着老太爷和太夫人偏爱,没少在府里作妖。
如今可好,终于有人出来主持公道了。
孙越蜷缩在厅堂角落的阴影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第一次真切地看清了那些和蔼笑容背后的嫌恶,那些亲切问候里藏着的轻蔑。
二伯父说得对,他确实蠢得可怜。
被人哄着当枪使还不自知,整日里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是孙家最受宠的小少爷。
屁股上的伤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此刻心中翻涌的羞耻与悔恨来得深刻。
离了孙府的荫庇,他什么都不是。
那些酒肉朋友追捧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显赫的家世。
可笑他竟真以为自己人缘极佳,才干过人。
十六年来,他对这个家毫无建树,反倒屡屡惹祸。
今日这场祸事,更是险些将全族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滴滚烫的泪砸在手背上,孙越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寄生在参天大树上的蛀虫,除了啃食家族根基,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