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结束,三日后开始放榜。!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
这短短三日间,京城早己沸腾,各世家大族竞相设宴,今日东家开琼筵,明日西府摆华席,倒把那些赶场赴宴的士子们忙得脚不沾地。
六科取士之中,进士一科独领风骚,是世家大族争相笼络的首选。
而贺广贤更是进士中的佼佼者,解元、会元连捷,如今只差一个状元及第,便是连中三元。
这般气象,莫说朝堂诸公心照不宣,便是市井小民也都在茶余饭后议论:今科状元,非他莫属。
这可是开科取士的元年,便是为了讨个好彩头,朝廷也定要成全这“三元及第”的祥瑞。
然而本该门庭若市的贺广贤,此刻却遭逢着前所未有的冷遇。
京中豪门盛宴不断,却从未见他的身影;权贵府邸车马如流,却无人向他递上请帖。
究其缘由,皆因前番崔家欲结姻亲遭拒,继而全族下狱的旧事。
在朝堂新旧势力博弈之际,与其结交非但无益,反可能引火烧身。
故而众世家宁可错失良才,也不愿与这位“烫手山芋”扯上半分干系。
毕竟,他能硬刚崔家,就能硬刚他们。
若是一着不慎,被天子抓住把柄,那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如今他们算是看明白了,那位龙椅上的主儿,是半点都不把他们这些世家放在眼里。\看+书/屋+ ′更!新¢最/全_
可恼的是,他们至今还没有想出有用的制衡之策,反倒被天子处处钳制。
这六科大比,虽说进士科仍以世家子弟为主,但其他各科取士加起来,己然能和进士科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更可恨的是那些泥腿子出身的人,眼里只认天子一个衣食父母,简首油盐不进,着实令人头疼。
勤政殿内,姜蕤端坐御案之前,面前堆叠如山的考卷皆是从隔壁玄穹殿转呈而来,每一份都己留有考官朱批。
她手中朱笔游走于纸墨之间,耳边听着一号低声禀报的市井见闻。
“启禀陛下,那贺广贤虽才名冠绝京城,却无人敢登门拜访……”
朱笔忽而一顿,姜蕤抬眸:“哦?”
她轻笑着搁下笔,轻啜了一口清茶,“看来这位贺状元,是注定要做朕的门生了。”
但愿是个堪用的良才。
“贺广贤的底细可都查清了?”
一号躬身答道:“回陛下,己彻查清楚。”
“贺广贤祖籍鼎原州鸣皋郡,家中祖父母俱在。”
“其祖上曾出过官员,故而家中极重诗书传家。”
“其父虽耕读传家却仕途无望,便将全部心血倾注在他身上。
“家中尚有一姐一弟,其姊嫁与鸣皋郡守府主簿为妻,正是借着这层姻亲,才得了郡守保举入太学的机缘。;/0[]0£¥*小t&说e??网? ???首1*¢发±e”
鸣皋郡郡守乃是鸣皋孔氏的东床快婿。
这孔氏一族,自前朝隆盛之时便以“诗礼传家”自诩,世代恪守“耕读传家”之训。
明面上效仿孔圣“述而不作”之风骨,暗地里却将“学而优则仕”之道玩得炉火纯青。
其族中虽鲜有位列朝班者,但其门生故旧却遍布朝野,上至公卿,下至州县,处处可见孔氏门人的身影。
这般“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做派,反倒让其在世家大族中独享清誉,连当朝权贵也要礼让三分。
细究起来,贺广贤能得太学举荐之机缘,看似是得了郡守青睐,实则暗承孔氏一脉的学统恩泽。
姜蕤暗自思忖,这贺广贤用不好,恐怕会给他人做嫁衣啊!
她忽然想起什么,挑眉问道:“朕记得他订了亲,是他恩师的女儿?那位恩师又是何人?”
“回陛下,是徐清实。”
姜蕤眸光微沉:“此人与孔家可有瓜葛?”
一号略作思量:“其子娶了孔家三房一个庶女为妻。”
“呵……”姜蕤轻笑一声,指尖在案上画了个圈,“这世界果真是个巨大的关系网。”
孔家……孔家……倒真有几分无‘孔’不入的意思啊!
鸣皋郡文风之盛,表面看是孔家教化之功,可若这背后另有所图……那多少让人有些细思极恐。
比起崔渊那等明着蹦跶的,这些人才是真的难对付。
想在这些世家大族嘴里抢食,真是不容易,此刻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黄巢相助!
幸亏此次大比开了六科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