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乔装混入乱民之中。”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渐渐坚定：“可小人发现，乱民中亦有被裹挟的良善百姓。”

“今日正是小人暗中挑拨，使得另外两位首领与王越明起了龃龉。还有方才林中的飞鸟......”

他顿了顿，“也是小人故意为之，只为给大人们示警。恳请大人明察！”

说到最后，他重重叩首，尘土沾满了苍白的额头。

小荷突然插话：“你为何会选择在今日出手？”

她的剑尖不知何时己抵上周砚的下巴。

周砚喉结滚动，冷汗顺着剑锋滑落：“因……因为小人听说颜大人在押运粮草的队伍中，这才敢拼死一试。”

话未说完，剑尖突然撤回，他整个人险些瘫软在地。

“你倒是赌得大。”小荷轻抚剑穗，似笑非笑，“就不怕在乱民之中被一刀了结？”

周砚苦笑着抹去冷汗。

怎会不怕？若早知这队伍里尽是这般杀神......可王越明近日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昨夜更派人翻了他的行囊。

若再不动手，怕是......

“横竖都是死。”

他突然仰起脸，眼底似有烈火燃烧，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不如赌一把大的，换这些无辜者一条生路！”

“更何况......颜大人素来以刚首仁义著称，想必不会坐视无辜百姓枉死，不是吗？”

“咳......”颜颂忽然轻咳一声，官袍下的身板不自觉地又挺拔了些许，“既然你如此说，那便详细说说乱民营地的情况。”

周砚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微变化，立即抓住机会：

“回大人，平虏县现有壮丁除去今日劫粮的这批，尚有三千余人。但真正死心塌地追随王越明的，不过两千之数。”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重，“余下千余人，要么是被刀架着脖子胁迫，要么......就只是为了活命，讨口饭吃......”

说到此处，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抵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更可怜的是那些老弱妇孺！”

声音突然哽住，缓了缓才继续道：“王越明那畜生……把女子当货物般赏给手下，孩童……孩童更是被……随意虐杀，求大人发兵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