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子明日定要上朝!
这好不容易扭转的朝局,岂能让崔渊那厮再搅乱了?是时候给那厮一个“惊喜”了......
颜颂还要再劝,杜衡却敏锐地察觉到柳谦神色间的变化,悄悄扯了扯同僚的衣袖,附耳低语:“老相公己有主张。”
三人这才心照不宣地转开话题,闲谈起近日京中的趣事来。
庭院里茶香袅袅,柳谦望着皇宫方向,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一天,他就绝不允许天子再像以前那般荒唐行事。
……
翠玉殿
日上三竿,崔淑妃才悠悠转醒。她慵懒地支起身子,锦帐外透进的阳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锦瑟捧着铜盆侍立在侧,神色却古怪得很,欲言又止。
“怎么这副模样?”崔淑妃懒洋洋地伸出皓腕,“可是出了什么事?”
锦瑟咬了咬唇,终是低声道:“主子,宫里都在传......说您狐媚惑主,勾得陛下破例留宿......”
她越说声音越小,“今早各宫娘娘都派人来......打探消息。”
崔淑妃指尖一顿,正要发作,忽然听到殿外传来赵忠庆尖细的嗓音:
“陛下有旨——崔淑妃侍寝有功,晋为夫人,赐居未央宫·披香殿。另赐南海明珠一斛,云锦十匹,金累丝嵌宝头面一套......”
一箱箱珍宝被宫人们鱼贯抬入,璀璨夺目。
殿内侍女们纷纷贺喜,可这些声音听在崔淑妃……崔夫人耳中,却像针扎般刺耳。
侍寝有功?
晋位分?
她唇角噙着端庄的浅笑,广袖下的手指却死死掐着帕子。
昨夜分明......只是品茗论诗,何来什么“侍寝之功”?天子这般做派,分明是既打了她一巴掌,又要她含着这个甜枣咽下去!
待憋屈地接了赏赐,送走赵忠庆后,崔夫人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几。
天子昨夜分明是在做戏......可这般大张旗鼓地晋位分,究竟所图为何?
最可恨的是,她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还要装作承恩受宠的模样。
若将实情说出去,不仅无人会信,反倒要落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名声。
“呵......”
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抚过新赏的翡翠镯子,“横竖这晋位的实惠是实实在在的,既然陛下要演戏,那就且看这出戏谁更胜一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