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不如今夜......”
眼见崔淑妃白玉般的耳垂渐渐染上绯色,才慢悠悠道:“朕与爱妃,还有这位俏宫女,一起品茗夜话如何?”
“哐当——”
崔淑妃手中的茶壶猛地一颤,险些脱手。
不是......你没事吧?
她的表情差点就蚌埠住了,修剪精致的指甲早深深掐进掌心。
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天子居然说要......品茗夜话?!
还是三个人一起!!!
茶汤在杯中剧烈晃动,映出她瞬间僵硬的面容。
老太监在一旁死死低着头,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崔淑妃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端庄笑容:“陛、陛下说笑了......”声音却比平日高了几度。
“朕金口玉言,从不说笑。”姜蕤一本正经地放下茶盏,强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爱妃今晚另有要事?”
“没……妾身无事。”
崔淑妃垂眸盯着自己掐出月牙印的掌心,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便好!”姜蕤突然拍案而起,玄色龙袍在烛光下泛着暗纹。
她兴致勃勃地拽过两个绣墩,在案几旁摆成促膝长谈的架势。
“来来来,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转头对锦瑟招了招手,“你也别站着,一起坐。”
锦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金砖上:“奴婢、奴婢不敢!”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姜蕤看着崔淑妃那张素来端庄的芙蓉面此刻绷得紧紧的,连唇上的胭脂都快被咬掉了。
她见好就收,挥了挥手道:“罢了,你先退下吧。朕与爱妃......”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独自闲谈。”
待锦瑟如蒙大赦般退下后,殿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姜蕤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爱妃别拘着,快坐啊~”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身旁的绣墩,活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家。
崔淑妃强撑着端庄仪态缓缓落座,月白裙裾却泄愤似的甩出一道弧线。
她端坐的姿态看似优雅,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对了~”姜蕤突然凑近,惊得崔淑妃往后一仰,“爱妃最近在读什么书?”
“妾身……近日在读《诗经》。”
“哦?”姜蕤眼前一亮,“那爱妃最喜欢哪一篇?《关雎》?《蒹葭》?”
她故意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该不会是......《野有死麕》吧?”
崔淑妃的指尖死死掐进绣墩的锦缎里,胸口剧烈起伏,那张素来清冷自持的芙蓉面此刻精彩纷呈——
先是涨得通红,继而泛青,最后定格在一片煞白。
陛下,你有病吧!既不想要红鸾帐暖度春宵,又非要这般死命地撩拨人!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帝王,突然很想把案上那壶热茶首接泼过去。
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