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宁风侯府中门洞开。?k*s·y/x\s^w′.*c!o*m_
只见宁风侯冠冕歪斜、衣袍凌乱地踉跄着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家眷,个个面色惨白。
侯夫人甚至连钗环都来不及簪齐,发间珠翠随着仓促的脚步叮当作响。
待看清门前执扇而立的身影,宁风侯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身后家眷顿时如风吹麦浪般伏倒一片:
“臣叩见陛下——”
“臣妇拜见圣驾——”
“老身……老身拜见圣驾——”
声音参差不齐,却都打着颤。远处围观的百姓见状,先是一愣,继而如潮水般跪伏下去。
整条街顿时鸦雀无声,只剩春风拂过衣袂的飒飒声响。
刀疤脸几人更是哆嗦个不停,额头死死抵着青石板,恨不能当场化作地砖。
姜蕤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目光在宁风侯汗如雨下的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道:“宁风侯这迎驾的阵仗,倒是别致。”
“都起来吧!”
宁风侯一家互相搀扶着起身,个个双腿发软。
姜蕤转身对围观的百姓朗声道:“诸位父老也都请起。”声音清越,在寂静的长街上格外清晰。
百姓们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却仍不敢抬头。
有胆大的偷偷抬眼望去,只见天子一袭月白长衫立在阶前,宛若谪仙临世,与想象中威严的帝王形象大不相同。?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宁风侯吕长风踉跄着站稳身形,小心翼翼地挪前半步,躬身道:“陛下驾临寒舍,臣未能远迎,实在是......”
“宁风侯,”姜蕤折扇轻点,打断了他的话,“你这府邸朱门绣户,金钉玉阶,若还称‘寒舍’,朕的勤政殿岂不是要叫茅草屋了?”
吕长风闻言,本就惨白的脸色又青了几分,膝盖一软又要跪下。
姜蕤手中折扇轻轻一抬,恰到好处地止住了他下跪的动作。
“宁风侯不必多礼。朕今日原是想出宫体察一番民情,不想倒先见识了侯府的‘治家之道’。”
她眸光一转,落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刀疤脸等人身上:“这几个泼才当街强收例钱,欺行霸市,口口声声说是侯府的人。”
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宁风侯可要好好认认?”
吕长风霎时额上冷汗如瀑,连内衬的中衣都被浸得透湿。
他偷偷瞥向刀疤脸,对方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喊道:“侯爷!小的可是按小......”
“住口!”宁风侯厉声喝断,声音都变了调,“陛下明鉴,臣、臣实在不知这些刁奴在外作恶......”
这老东西谎话是张口就来啊!他要是真的不知情,她宁愿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k\u?a`i+d+u·x?s?./n·e′t~
“不知?”姜蕤冷笑一声,折扇在掌心重重一敲,“宁风侯这家管成这样,朕真的很怀疑你的办事能力啊!”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寒光闪烁,“莫不是家业太大管不过来?既然如此......”
听到这里,侯府太夫人手中的拐杖微微发颤,布满皱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就为了几个贱民的几两碎银,就要夺她吕家世代相传的爵位?好个心狠手辣的帝王!
“陛下开恩啊!”
她突然嚎啕大哭,踉跄着就要往前扑去。满头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那根价值连城的翡翠步摇险些甩落在地上。
老太监赵忠庆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挡在御前,“太夫人请自重!”
那护主的架势,特别像只炸了毛的护崽母鸡。
姜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待看向侯府太夫人时又噙满了寒霜。
这糟老婆子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看来这些年吕家过得太顺遂,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她轻点折扇,唇角微扬,眼中却毫无笑意,“太夫人别急,朕还没说完呢。既然侯府连下人都管教不好,这爵位......”
“陛下!”吕长风终于瘫软在地,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臣知罪!臣愿意十倍百倍的偿还以赎罪愆!”
说着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得砰砰作响。
身后一众家眷见状,顿时哭嚎着跪倒一片:“陛下开恩啊!”
侯府太夫人身子一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