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颤。
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出讥诮的冷笑:“富贵?老朽听闻今日朝堂上,天子将你那些爪牙剪除得七零八落。”
“如今成了丧家之犬,倒想起本家这根救命稻草来了?”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崔渊心口。
密室内霎时陷入死寂,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在祖宗牌位间回荡,额角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
崔老太爷冷眼旁观,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他慢条斯理地踱到太师椅前坐下,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扶手。
“当年你在祠堂摔族谱时,不是口口声声说‘世家如囚笼’吗?”
老者声音嘶哑,却字字如刀,“怎么,如今在外面撞得头破血流,倒愿意钻进这笼子里来了?”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叶在杯中沉沉浮浮,就像此刻崔渊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
“呵……”崔渊突然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死也不会!”
“放肆!”崔老太爷手中沉香木拐重重砸地,震得供案上的烛台都晃了三晃。
守在门外的两名崔府侍卫闻声立刻拔刀冲了进来,寒光乍现间却被他一个凌厉的手势硬生生止住。
密室内气氛骤然紧绷,祖宗牌位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墙上,恍若两只即将厮杀的猛兽。
“叔父,”崔渊的声音忽然放轻,却带着一丝危险,“侄儿说了,此次前来是为了送崔家一场泼天富贵。没有崔家,自然还有王家、李家......”
崔老太爷眉头骤然紧锁,枯瘦的手指在拐杖上收紧又松开。
良久,他缓缓抬手挥退侍卫,待房门重新紧闭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
“如此说来,老朽倒要多谢中书令大人‘垂怜’了?”
他故意将“垂怜”二字咬得极重,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却不知这份‘富贵’,要拿什么来换?”
崔渊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缓步上前,“泼天的富贵,自然是要拿人命来换的。不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要换的,可不是崔家的人命。叔父以为如何?”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在寂静的密室内激起一阵无形的杀意。
良久,密室内响起一声沙哑而亢奋的回应:“妙极......”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贪婪而狰狞的笑意,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更是闪烁着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