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头:“俺自个儿也说不清,日本人那时候随便给俺填了个‘五十’,可俺觉得俺都快六十了。”
“没事,”小林笑着递过笔,“您说多大就是多大,咱们按您说的登。”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登记表上,“年龄”栏里歪歪扭扭写着“五十九”,旁边是王大爷用力按下的红手印,像一朵盛开的花。
四、争议与修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试点成功的经验很快在沦陷区推广,但新问题也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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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集镇上,有个叫孙福的商人,以前给日伪跑过货,现在想登记从商。可有人举报他“当过汉奸”,工作组内部也吵了起来。有人说:“这种人不能登,坏了规矩!”
陈默却翻出孙福的登记材料:“他给日本人跑货时,偷偷给游击队运过盐,这是有记录的。咱们的新户籍,不是为了算旧账,是为了看现在。只要他愿意改过自新,靠正经生意吃饭,就该让他登。”
最终,孙福的名字被记在了“商户”栏下,旁边备注着“曾协助抗日”。这事让不少有“前科”的人吃了颗定心丸,也让老百姓明白:新制度不认“出身”,只看“表现”。
更棘手的是“流民”问题。不少人在战乱中失去家园,四处漂泊,根本说不清自己的来龙去脉。在望春镇码头,工作组遇到一群靠摆渡为生的外乡人,个个衣衫褴褛,问起籍贯都摇头。
“总不能把他们当‘黑户’吧?”老文书犯了难。
陈默蹲在码头上,看他们一趟趟接送客人,手上的老茧比树皮还厚。他突然站起来:“这样,让他们互相作证,按居住的船号登记。职业就写‘摆渡’,住址就写‘望春码头某号船’。先给他们落个脚,以后有了固定住处再改。”
有人嘀咕:“这也太随便了吧?”
陈默却严肃地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制定规矩,是为了让人流浪,还是为了让他们能安下心过日子?只要他们不做坏事,靠双手吃饭,就该有个‘名分’。”
就这样,一群漂泊无依的人有了“船号户籍”,当他们第一次拿着写着“望春码头3号船”的公民证去领救济粮时,有人偷偷抹了眼泪。
五、基石初筑:一本册子连民心
三个月后,望春镇的户籍登记基本完成。镇公所的仓库里,新的户籍档案整齐码放,每一本都贴着标签:“李庄村”“集镇商户”“码头流民”。翻开册子,不再是日伪时期冰冷的编号和监视记录,而是鲜活的人名、生计和需求。
陈默翻开一本“特殊档案”,里面记着全镇的孤寡老人和孤儿。旁边还附着一张纸条,是工作组商量的“帮扶计划”:王大爷该领的抚恤金、赵猛家需要的农具、孤儿小虎该去的学堂……
“老郑,你看,”陈默指着档案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这哪是户籍册,分明是咱跟老百姓的‘连心册’。以前日本人拿户籍当鞭子,咱们拿户籍当梯子,让老百姓能踩着它,从泥坑里爬起来,过上好日子。”
老郑点点头,眼角有些湿润。他想起登记时,有个老太太颤巍巍地问:“同志,这册子能管多久?日本人要是再回来……”
当时陈默握着老人的手,斩钉截铁地说:“大娘,这册子不是给日本人登的,是给咱自个儿登的。只要咱们老百姓心齐,这册子就在,咱们的日子就在!”
如今,望春镇的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有人掏出巴掌大的公民证,小心翼翼地摩挲。那不再是恐惧的象征,而是一种踏实——一种“我是这里的人,这里有我的根”的踏实。
夕阳西下,陈默站在镇公所的屋顶上,看着炊烟袅袅升起。新户籍制度像一束微光,照亮了沦陷区的废墟,也照亮了民心。他知道,这只是重建的开始,但只要这“为民”的基石筑牢,未来的路,就有了走下去的底气。而那一本本带着墨香和手印的户籍册,终将成为这片土地上,人民当家作主的第一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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