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骤停的刹那,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金属扭曲的焦糊味。\7^0\0′t?x,t/.`c/o?m′
烛九阴猩红竖瞳突然剧烈收缩,鳞片下的肌肉如远古山脉般起伏,庞大身躯竟如被无形丝线牵引般缓缓低垂。
它垂落的蛇首几乎与张起灵平视,冰冷的鼻息卷起满地碎石,却在触及黑金古刀上若隐若现的麒麟纹路时,猛地凝固成震颤。
黑蛟不安地盘绕着发出嘶鸣,却被烛九阴用尾尖轻轻拍打脊背。
这头通身墨玉的巨兽罕见地流露出恳求意味,原本锋利如剑的蛇鳞此刻温顺地贴服,庞大身躯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在废墟中犁出两道深痕。?s+h_u.x.i?a\n!g_t.x′t¢.-c?o_m~
黑蛟委屈地甩动尾巴,信子焦躁地吞吐,却在烛九阴威压下不甘地蜷成一团,蛇瞳里浮动着湿漉漉的水光。
烛九阴探出脖颈,粗糙的鳞片上还凝结着战斗留下的焦痕,却像捧着珍宝般将头颅凑到燕子面前。
它用鼻尖轻蹭她染血的鬓角,蛇信扫过她颈间封印的纹路,喉咙里溢出呜咽般的低鸣。
忽然,它用牙齿叼住燕子残破的衣角,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庞大的身躯却在颤抖——那是千万年沉睡的凶兽,第一次显露出近乎人类的眷恋。·w*o*d*e_s,h!u-c/h?e+n?g,.!n*e^t\
张起灵上前半步,黑金古刀的寒光映着烛九阴猩红的眼睛。
"她醒来,我会知道你在等她。"
话音落下的瞬间,烛九阴喉间发出哀恸的嘶吼,却终于松开了口。
它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在废墟尽头,蛇尾无意识地缠绕着断裂的金属柱,将其扭曲成破碎的锁链形状。
黑蛟游到它身侧,两头巨兽同时仰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鳞片在暮色中泛起幽蓝的光,宛如两尊凝固的守望者雕像。
雨丝如银针般斜斜坠入屋檐下的青石板,溅起细碎的水花。
张起灵抱着昏迷的燕子跨过斑驳的门槛,潮湿的衣料紧贴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勾勒出脆弱的轮廓。
黑瞎子迅速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泥墙上摇曳,映得屋内陈设愈发简陋——几张破旧的竹凳,一张结满蛛网的木桌,还有角落那床褪色的蓝花布棉被。
"这可怎么办?"
黑瞎子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焦急。
张起灵轻轻将燕子放在竹席上,目光扫过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和浸透的衣物,喉结微动,却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腥涩与铁锈般的血腥气,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突然,黑瞎子一拍大腿:"有了!我去找人帮忙!"
他转身冲进雨幕,溅起的水花在身后炸开。
约莫半小时后,他带着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阿嫲匆匆返回。
老人裹着深蓝色粗布头巾,浑浊的眼睛在两个黑衣男人和昏迷的燕子身上来回打量,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攥着黑瞎子塞来的百元钞票,褶皱里的沟壑仿佛都写满警惕。
"您老放心,她真是我亲妹妹!"
黑瞎子挤出招牌式的笑脸,刻意抖了抖还在滴水的外套:"被那负心汉甩了,一时想不开就跑去淋雨,结果发高烧晕过去了。我们哥俩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嗓子都喊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