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疑心顿起,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官兵进村就没有百姓不怕的。
能在北突人掌控下生存下来的大周百姓,不管是见到北突兵,还是大周过来的边军,反应状态都应该是害怕才对。
而不是像这老者这般,问姜远等人所从何来,神情虽有些惊讶,却并不惊慌。
“出来吧,是大周的军爷!”老者又朝屋内喊了声。
屋内走出一个矮小的汉子,微低着头朝姜远行了个礼,并不言语。
矮小汉子低着头,一副惊恐害怕的神情,两只小眼睛却似不经意般的扫过姜远等人。
“这是小儿,从小不会说话,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军爷勿怪。”老者解释道。
姜远哈哈一笑,道:“老丈说的哪里话。这夜深寒重,我等打扰,实是我等之错。还请老丈见谅才是。”
“军爷客气了。”老者微躬着身子说着客气话。
“老丈,我等人疲马乏,可否让出几间屋子,让我等休息一番。”姜远道。
老者道:“那是自然,军爷们能临寒舍,是小老儿的荣幸。想来各位军爷疲累,小老儿家中无甚多的米粮,我让小儿去村中借上一些来,给军爷们煮个粥。”
“不需客气,能烧些热水便好。”姜远道。
老者却道:“军爷巡边辛苦,一些粥饭罢了,请军爷随我来。”
老者又对那矮小汉子道:“痴儿,去村中借些米粮来!”
那矮小汉子听得老者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老者后又快速低下头去,朝院门外跑去,脚步轻灵迅捷。
姜远也回头眨着眼睛对独臂老李道:“让兄弟们就在院中休息,点起火堆取暖!”
老者却阻拦道:“这天冷,恐是要下雪,军爷们都进屋,小老儿这虽穷,但数间屋子还是有的,大家挤一挤也好过院中寒冷。”
“如此也好,谢过老丈。”姜远也不推辞,便让独臂老李带着人分散在几间茅屋中。
老者将姜远与上官沅芷引进主屋中,道:“老朽这就去给军爷们烧热水。”
又指着上官沅芷道:“这位军爷似得了急病,得喝点热水缓缓才行。”
“不急。”姜远将昏沉的上官沅芷放在一张椅子上,问道:“老丈,我想知道,这村中可有船?”
“船?”老者微低着头,眼中精光转瞬即逝,道:“有的,咱们这村都在浊河上打渔为生,船自然是有的。”
“那可否能让老丈帮我等找些舟船,我等必有重谢。”姜远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锭来。
“军爷有吩咐,小老儿岂敢不从。”老者看了看桌上的银锭道:“能为各位军爷效劳,是小老儿的福分,哪能收钱。”
“老丈切莫如此说,这钱不多,还望您收着。”姜远抓起银子硬塞入老者的手中。
老者见姜远过来抓他的手,迟疑了一下想往后缩,却又硬生生的止住。
姜远笑眯眯的将银子放在老者掌心,慢慢将老者的手指合上,道:“老丈切勿嫌少。”
老头只得顺手收了,道:“让军爷破费了。只是这渡河,浊河浪急,暗礁丛生,只能等到天亮后才敢下河。”
“我等也觉着是这么个情况,一切听老丈安排。”姜远笑道。
“好,小老儿先去给军爷们烧水煮粥。”老者说着,转身就出了门,在院中抱起一捆干柴向灶房走去。
姜远盯着老头的背影凝视了一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姜远,这老头不对。”
上官沅芷靠在椅背上,虚弱的说道。
姜远一笑,道:“你不是昏过去了吗,啥时候醒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上官沅芷正色道:“我醒来好一会了。姜远,听我的,这老头不对劲,你江湖阅历不足,切莫着了道。”
“好像你跑过江湖似的。”姜远笑道:
“我又不傻,我岂会不知。我故意说是巡边误入此处,那老头居然没有任何疑问,这是北突人的地盘,河对面才是大周,什么时候大周边军敢来北突兵的地盘巡边了?”
“你明知道有问题,那还不快走?”上官沅芷生气的说道,苍白的小脸因激动而透出一丝病态红。
“走不了了,此处河水稍平缓,咱们要在这里找船或扎筏子才能过河。”姜远正色道:“放心,杜青己经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上官沅芷见姜远胸有算计,也就不再言语,这一路逃来,面对北突骑兵的围追堵截,姜远都能带着大家躲过,不仅仅是运气好就能解释得了的。
“少爷,杜爷回来了。”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