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这座自古以来便以富庶和繁华闻名于世的江南名城,此刻,却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笼罩。*l¨u,o,l-a¢x¢s-w,.?c*o?m*
城墙之上,叛军守将陈懈,手扶着冰冷的城垛,看着城外那片无边无际的、由玄甲与赤甲组成的军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皇帝大军沿途“清洗”附逆州县的血腥传闻,早己通过无数溃逃的叛军之口,传遍了扬州。他知道,投降,绝不是一个选项。那意味着比战死还要凄惨百倍的下场——他自己会被处死,而他的家人、他的子孙,将世世代代,沦为那些北方侉子的奴隶。
“弟兄们!”陈懈拔出刀,对着身边那些同样面如死灰的守军,声嘶力竭地嘶吼道,“城外是魔鬼!我们没有退路了!投降,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就会变成他们世代的奴隶!不想死,不想家人受辱,就拿起武器,跟他们拼了!守住扬州,等沈公的主力大军来援,我们才有活路!”
在“投降即死”的巨大恐惧下,整个扬州城,被逼出了一股困兽犹斗的狠劲,准备与城外的“魔鬼”,进行最后的死战。
城外,皇帝的中军大营。
朱由检站在望楼之上,冷冷地看着远处那座坚固的城池。他知道城里人的想法,但他毫不在意。
他不需要他们投降。他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能让淮右忠义军彻底“开锋”的胜利,以及,一座能震慑整个江南的、用鲜血铸就的“京观”。·比/奇?中~雯/惘* ′追·嶵_薪~章_节\
“传令火炮营,”他淡淡地吩咐道,“校正诸元,给朕,把扬州的南城墙,犁一遍!”
第二日,天色微亮,上百门黑洞洞的红夷大炮,被推到了阵前。在城头守军那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场来自恐怖的、单方面的“炮火压制”,开始了。
“轰!轰!轰隆隆!”
炮声,如同天神的怒吼,连绵不绝!炮弹,不再是漫无目的的轰击,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准、极其高效的方式,集中轰击着城墙之上的箭楼、垛口、以及所有守军可能集结的平台!
这不是为了“轰塌”城墙,这是为了**“清扫”**城墙!
爆炸声中,碎石与残肢断臂齐飞!无数守城的叛军,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样子,便被呼啸而来的炮弹,连同他们脚下的城砖,一同炸上了天!一块巨大的城垛被正面命中,瞬间炸成无数致命的碎石,将周围的十几个叛军士兵像纸片一样撕碎。
整个扬州城头,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与炼狱。叛军的弓箭手和火铳手,在这样的炮火压制下,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像惊恐的老鼠一样,蜷缩在女墙之下,祈祷着下一颗炮弹不要落在自己头上。
在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将南城墙化作一片焦土之后,炮声,骤然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战鼓声!
“进攻!”
朱由检下达了冷酷的命令。/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神武军的虎贲营,上前稳住了炮火清扫出的区域,用盾墙和火铳,彻底压制住任何可能出现的反扑。
而真正的主角——两万“淮右忠义军”,则如同两股巨大的红色岩浆,推着数十架巨大的攻城车和无数的攻城梯,向着那段早己被死亡笼罩的城墙,发起了总攻!
“为了侯爵!为了富贵!”
“杀——!”
所有的淮右子弟兵,都疯了!他们知道,皇帝在看着他们,军功就在眼前!
“军功竞赛”,进入了最血腥、也最激动人心的阶段!
攻城车在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撞上了城墙,高高的塔楼,搭上了布满鲜血和火焰的城头。无数的攻城梯,也同时靠了上去。
淮右子弟们,眼中再无恐惧,只剩下对战功的无尽渴望!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冒着城头零星射下的箭矢和滚石,疯狂地向上攀爬!
城墙之上,幸存的叛军,也己经杀红了眼。他们知道,身后就是家小,退无可退!双方在城墙的边缘,展开了最原始、最残酷的拉锯战!
这里,是地狱的入口,也是通往荣耀的阶梯!
一名赤甲士兵刚刚爬上云梯顶端,还没来得及跳上城头,一锅滚烫的金汁便当头淋下。他在凄厉的惨叫中,浑身冒着青烟,从数丈高的云梯上首挺挺地摔了下去,将下面正向上爬的两个同伴也一同砸落。
另一架云梯旁,一名淮右子弟嘶吼着,用牙齿咬住刀柄,双手并用,敏捷地躲开落下的滚石,终于翻上了城垛。他还没站稳,三把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