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想着。
重新将人扶起,一边托着碗看他吃饭一边思索着这床榻应该重新做才行,连个靠的地方都没有。
待到一碗粥吃完,李莲花才觉半饱。
“没吃饱。”
他转过脸对上魏娆的眼睛,语气里莫名有几分委屈撒娇的意味。
魏娆一时有些恍惚。
哥哥受罚跪祠堂的时候,自己半夜偷偷给他送吃的,他也是这样满眼委屈地跟自己撒娇。
“阿娆,我没吃饱~”
一个尾音拖得要拐几个弯。
“魏...姑娘?”
李莲花试探性地开口。
魏娆思绪瞬间收回,眼睛里重新恢复清明。
李莲花被子里的手不自然地收紧。
她刚刚,是在透过他看谁?
魏娆见他还盯着自己,安抚道:“饿了太久,不能一下吃太多,伤胃。”
“待会儿喝了药,我再给你煮碗面。”
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见他额角都浸出了汗水,她微微皱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像还有点热。
她换了只手,手背靠上他的颈侧。
李莲花被惊得抖了一下,心跳快了几分。
魏娆摸了一手的汗。
不过体温应该正常了。
“怎么出这么多汗,还难受吗?”
他摇摇头。
“好多了。”
“现在还不能洗澡,再忍忍。”
她拿着干帕子替他擦了擦汗。
“坐着不方便,再躺会儿吧。”
扶他躺下,又掖了掖被角,顺手从袖子里掏出几颗糖放在床头。
“过一炷香再喝药。”
“好。”
她拿着空碗掀开帷幔出去了,李莲花躺在床上,伸手按住自己狂跳不己的心口。
屋子里太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一声重似一声,擂鼓般的心跳。
过了良久,屋子里响起压低的,长长的呼气声。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尽管李莲花一再强调自己己经痊愈,还是被魏娆盯着喝了七八日的药汁和半个月的药膳。
而这次大病过后,他好像也真正从过去走了出来,再不会时时自噩梦里惊醒了。
种了两年的地终于难得出息的长出了菜,枯黄的苗苗下掘出一堆土豆。
魏娆脸上的笑容也随着土豆的丰收多了许多。
不过连续多日的全土豆宴,吃得李莲花一脸菜色。
楼里菜箱也长势良好,冬日里甚至还能将菜搬进屋内,也算的上是另一种暖房了。
这一年,好像一切悲戚苦痛都远离了二人。
他们难得的,己经开始期盼起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