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地下的暗室,潮湿冰冷。_x,s+h!a¨n+j~u-e^./c¢o/m!
影月蜷缩在角落,像一头被囚禁的孤狼。
这里没有刑具,没有拷问。
每日三餐,是王府厨房送来的精致佳肴。
还有一碗气味温和的疗伤汤药,由福伯亲手端来,放下就走,不多说一个字。
这种平静的诡异,比任何严刑拷打都更让她心神不宁。
她想不通萧玄到底想做什么。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萧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从他背后涌入,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模糊不清。
他缓步走入,手中并未携带任何武器。
“你本不叫影月。”
萧玄的第一句话,就让影月的身体绷紧。
“你的父亲,是大风朝的谏议大夫,林博文。”
影月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博文,这个名字,像一根深埋在她心脏里的毒刺,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起过了。
“你叫林清霜。”
萧玄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影月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住口!”
她嘶吼出声,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萧玄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抗拒,自顾自地继续。
“林大人刚正不阿,因弹劾户部贪腐案,触动了太子在朝中的钱袋子,所以才招来灭门之祸。.求¨书~帮? _更-新*最¢快\”
“你胡说!”
影月撑起身体,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萧玄,里面充满了血丝与恨意。
“害死我全家的,是朝中奸臣!是太子殿下收留了我,给了我报仇的机会!”
“机会?”
萧玄反问。
“让你隐姓埋名,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用最伤身体的功法,去杀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报仇?”
“你懂什么!”
影日的情绪彻底失控。
“你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子,怎么会懂我背负的血海深仇!”
“我的确不懂。”
萧玄走到她面前,将一份用黑布包裹的卷宗,扔在了她的脚下。
“但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能让你懂。”
卷宗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影月看着那份卷宗,像是在看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她没有动。
“不敢看?”萧玄问道。
“还是不敢相信,你一直当作恩人的太子,才是你真正的灭门仇人?”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影月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猛地扑过去,颤抖着双手解开黑布,展开了那份厚厚的卷宗。
柳如烟的情报网,效率高得可怕。
卷宗的第一页,就是她父亲林博文当年弹劾户部的奏章副本。,w?d-s-h,u`c^h·e.n·g,.\c¢o/m~
第二页,是太子通过亲信,暗中接触当时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卿的记录。
第三页,是当年奉命抄家的禁军校尉,在事后被连升三级,调入东宫任职的调令。
一页一页,一个一个的名字,一条一条的证据链,清晰完整,无可辩驳。
她看到了伪造的罪证,看到了被收买的证人,看到了她父亲在狱中遭受的折磨。
最后,她看到了那场燃尽了林家所有的大火,以及太子亲信“意外”救出年幼的她,并将她带回东宫的全部细节。
原来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原来所谓的“复仇”,只是让她这把刀,去为仇人清除异己。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影月手中的卷宗,飘然滑落。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一片死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抽空了。
那双曾经只有冰冷杀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与绝望。
萧玄静静地看着她。
“真正的复仇,不是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刺客,而是站在阳光下,拥有足以审判他的力量。”
影月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跟着我。”
萧玄向她伸出手。
“我给你这个力量。”
地牢的阴影里,影月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那只手干净,稳定,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