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倏然睁眼。·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净池、莲境、以及那人指尖的温度——
皆如云雾消散。
禅房内,青灯如豆,蒲团上只余他一人。
可腕间佛珠却真真切切地散落一地,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什么。
他沉默良久,终是低叹一声,俯身去拾。
指尖触到珠子的刹那,梦境中那句——
“你动凡心了,佛子大人。”
再度回响耳畔。
梵音指尖微顿。
窗外晨钟敲响,悠远空灵,却压不住胸腔内那抹异样的跳动。
他忽然轻笑,向来悲悯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自嘲。
“是。”
他对着虚空低语,像是妥协,又像是解脱。
“我动心了。”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掌心。
那里,一颗佛珠静静躺着,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仙门大比……
倒是有些期待了。
谢遥知醒来后,独自坐在摘星楼穹顶之上。
狂风猎猎,卷起她如瀑的墨发,雪色衣袂翻飞,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心口处,那股陌生的悸动仍未平息,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灼热的余韵,像是有什么被长久封印的东西正在苏醒。
可她的神色却依旧平静。
眉如远山,眸似寒潭,连唇角都抿成一条淡漠的线。
唯有袖中微微发颤的指尖,泄露了一丝不寻常。-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系统缩在神识角落,大气不敢出。
它从未见过这样的宿主——
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整个洪荒。
然而下一刻,谢遥知再次倒下。
意识尚未完全清明,谢遥知便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萧云衍半倚,晴山色衣袍垂落,指尖正把玩着她断裂的玉簪。
见她醒来,薄唇微扬:“醒了?”
谢遥知无意识地晃了晃头,墨发从肩头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的颈。
“你怎么在这?”她嗓音微哑,眼底戒备如薄刃。
萧云衍轻笑,簪尖轻点她心口:“这话该我问你——”
“谢姑娘为何会倒在我暗河禁地的入口?”
窗外,血色彼岸花如浪翻涌。
谢遥知眸光微凝,环顾西周。
暗红的河水无声流淌,岸边丛生的曼珠沙华如血蔓延,远处黑雾缭绕的宫殿若隐若现。
此情此景,与三年前如出一辙。
那时她也是这样,一觉醒来便躺在暗河畔。
萧云衍见她出神,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在想什么?”
他嗓音低柔,似笑非笑:“莫非是想起……”
“三年前,你也是这样不请自来?”
谢遥知抬眸,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那眼底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晦暗。
……
大梁皇城的夜宴笙歌鼎沸,灯火如昼。
谢遥知独自立于高台之上,雪色衣袂在风中轻扬,身侧是静默的苏贵妃。
远处,萧定岳正与群臣周旋,言笑间己初显帝王风仪。
“可想过去处?”谢遥知忽然开口。
苏贵妃望着儿子挺拔的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青玉吊坠。
“……不知。”
“他不会再回来了。”谢遥知目视远方,“你该为自己打算。”
夜风卷起她一缕发丝,露出耳垂上若隐若现的玉兰坠——
那是谢氏商行最高权柄的象征。
她翻手取出一个紫檀锦盒,盒中两枚丹药莹润生辉:
“左为‘蜕妖丹’,可褪去树妖之身;右为‘化形丹’,能斩断凡人因果。”
苏贵妃怔然接过,却见谢遥知又递来一枚玄铁令牌,其上玉兰纹路栩栩如生:
“持此令,谢氏三千商行任你栖身。”
说罢转身离去,背影融于月色,如一场了无痕迹的梦。
苏贵妃望着掌心之物,忽然轻笑。
原来这世间……
真有比帝王恩宠更长久的东西。
“……谢谢。”
系统兴奋地晃着光屏:「宿主,你知道吗?那天看到萧云衍从暗河边上将你抱起时,我CPU都烧起来了——这画面简首配得上一首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