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纱，为谢遥知镀上银边。

慕云峰俯身时，玄衣领口微敞——

心口处一片逆鳞正泛着莹润的光，随着呼吸明灭。

那是龙族最珍贵的护心鳞，千年方能凝成一片。

他的唇瓣轻触少女光洁的额头，逆鳞突然大亮。

无数金色光点从鳞片溢出，在空中交织成古老的妖文契约：

「以吾逆鳞为契，护卿百岁无忧」

光纹缓缓没入谢遥知眉心，在她眼尾那颗小痣旁，凝出极淡的鎏金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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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宗掌门大殿内，檀香袅袅。

成季白指尖轻叩玉案，目光落在座下安然饮茶的顾无尘身上：“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去魔域闹那一场？”

青瓷茶盏在顾无尘掌心微微一顿，雾气模糊了他眉间道纹。

“修炼遇瓶颈，需以战破境。”

“你......”成季白长叹一声，“《九幽契》经此一事，算是形同虚设了。”

顾无尘抬眸，眼底霜色流转：“掌门师兄当真以为，那纸契约束得住夜玄冥？”

成季白被噎得哑然。

殿外竹影婆娑，在顾无尘衣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拂袖起身：“既是我一人所为，自当一人担之。”

这话若出自旁人之口，成季白定要冷笑驳斥。

可说这话的是顾无尘——

百年前就能一剑荡平魔域三城的九州第一剑。

“罢了。”成季白话锋一转，“今岁宗门收了几个好苗子。”

“嗯。”顾无尘袖中剑气未散，“羡辰提过。”

成季白突然眯起眼：“原本本座看中一人，可惜......”

他摩挲着茶盏摇头，“被羡辰那懒鬼捷足先登。”

“谢昭昭？”顾无尘眉峰微动。

“哦？”成季白手中杯盖“叮”地一响，“你竟也知道？”

顾无尘指尖轻点茶盏边缘，盏中倒映的眉目清冷如霜：“略有耳闻。”

成季白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能让忘尘峰主记住名字的新弟子，倒是稀奇。”

殿外忽有风过竹林，沙沙声响中，顾无尘的声音几不可闻：“……也是有趣儿。”

成季白眉头一挑，“你说什么？”

顾无尘放下茶盏，“师兄告退。”

说着，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唯余茶雾弥漫。

逍遥峰外，禁制符文在顾无尘踏足时无声消融。

他驻足院前，霜雪般的眉眼罕见地浮现一丝怔忡。

——我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