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取。”
“陈卿这是何意?” 窦太后的声音冷了,“难不成哀家还会害自己的孙儿?”
“太后若真想表心意,” 陈五抽出星枢刀,刀尖挑起箭杆上的红绳,“不妨解释解释这绳结 —— 窦将军的卫尉亲卫,每人腰里都系着同样的。” 他望着阿鸾,“阿鸾姑娘,上个月你替窦将军送过三十匹红绸到卫尉寺,对吗?”
阿鸾的脸白得像纸。窦太后猛地站起来,凤冠上的东珠撞在箜篌上,发出闷响:“你... 你敢审哀家的人?”
,!
“臣不敢审太后的人,” 陈五把红绳扔在案上,“但臣敢审意图行刺的反贼。” 他转身对王福道,“去把卫尉寺的张七带进来。”
张七被押进来时,膝盖上还沾着卫尉寺的泥。他跪在窦太后面前,浑身发抖:“太后饶命!窦将军说... 说只要杀了皇帝,就让小人一家去扬州... 扬州享福...”
窦太后的手扶住案角,指节泛白。陈五望着她,想起太武帝临终前说的 “窦后性刚,若遇权柄,需制衡”。他摸出怀里的密报,是李昭昨夜送来的:“卫尉寺后园埋了二十张三棱弩,箭头淬了毒。”
“太后,” 他说,“窦将军私调卫尉亲卫,私藏弩箭,按大魏律,当诛九族。” 他转向拓跋弘,“陛下,臣请旨,拿下窦昭,彻查卫尉寺。”
拓跋弘攥着玉扳指,小脸上还带着孩子气的怯,声音却稳得像太武帝:“准奏。陈卿,带羽林卫去卫尉寺拿人。”
陈五领命而去。窦太后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拓跋弘,突然笑了:“弘儿,你可知哀家为何要这么做?你太小,陈五太硬,这大魏的江山,总得有个软和的人扶着。”
“阿母,” 拓跋弘走过去,替她理了理散下的鬓发,“陈卿说,大魏的江山,是用规矩扶的,不是用刀。”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阿母,明日儿臣让尚食局送樱桃鲊来,您... 您少吃些沉水香,对身子不好。”
陈五带着羽林卫冲进卫尉寺时,窦昭正往马背上绑包裹。他看见陈五,抽出佩剑:“陈五!你敢动我,窦家的兵能踏平平城!”
“窦将军,” 陈五抽出星枢刀,“窦家的兵在漠南守边,在云中屯田,没一个会跟着反贼送死。” 他望着卫尉寺后园的土堆,“李昭,带人挖!”
玄甲军的铁锹下去,三棱弩的寒光映着月光。窦昭的脸瞬间惨白,佩剑 “当啷” 掉在地上。陈五上前,用刀背敲断他的手筋:“带走。”
回显德殿的路上,杨絮还在飘。陈五望着皇帝车驾上的玄鸟旗,想起太武帝说的 “守好”。他摸了摸腰间的甜灯,金砂聚成 “安” 字 —— 这一夜,平城的宫墙下,总算没再溅血。
拓跋弘在显德殿等他,案上摆着没动的樱桃鲊。孩子望着他,眼睛亮得像星子:“陈卿,阿母... 阿母她会怎样?”
“太后只是被窦家蒙蔽,” 陈五替他掖了掖被角,“陛下明日去含章殿陪她用早膳,说‘孙儿陪阿母种樱桃树’。”
拓跋弘点头,攥着玉扳指慢慢睡去。陈五望着他的睡颜,想起太武帝加元服那天,也是这样的月光,皇帝拍着他的肩说:“陈五,大魏的冠,以后要你帮着戴。”
殿外的更鼓敲过五更,陈五站在廊下,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甜市的麦饼香该飘起来了,新帝的龙椅下,雷总算是挖干净了。他摸了摸腰间的星枢刀,刀鞘的牛皮磨得发亮 —— 这把刀,守过太武帝的江山,现在要守拓跋弘的,守大魏的,守所有在甜市卖麦饼、在漠南种苜蓿的百姓的。
“大人,” 王福捧着热粥过来,“趁热喝。”
陈五接过粥碗,热气熏得眼眶发暖。他望着显德殿里的龙案,上面堆着新的奏疏,最上面是云中郡的《劝农疏》,墨迹未干。他知道,这一路的血没白流,这把刀没白磨,大魏的路,总得有人守着
喜欢胡沙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