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的甜灯在袖中烫得发疼。+2¨3·d·a¨w¨e_n.x~u.e~.!c-o`m\金砂凝成 “绞” 字 —— 这是他收到李昭密报后的第十次预警。丹墀下,冯太后的翟衣拖过金砖,凤钗上的东珠撞出细碎的响,像极了昨日在将军府暗室里,李昭转述的 “长乐卫” 夜袭粮仓的动静。
“陛下,” 冯太后的声音甜得发腻,“陈太保总揽军政已逾半载,于祖制不合。哀家荐崔宏接任司农卿,他管过幽州粮道,又熟稔均田事务……”
“太后!” 陈五踏前一步,玄色官服带起风,吹得丹墀旁的铜鹤灯晃了晃。他望着崔宏腰间的南珠朝珠 —— 正是上月在城南废窑截获的南朝细作身上之物,“崔大人上月私调军粮转卖,被玄甲卫人赃并获,案卷还在大理寺!”
殿内抽气声此起彼伏。崔宏的朝珠 “哗啦” 掉在地上,翡翠珠子滚到陈五脚边。他弯腰去捡时,额头的汗滴在金砖上,洇出个深色的圆:“太保血口喷人!那是军粮霉变……”
“霉变?” 陈五从袖中抖出半块焦黑的麦饼,“这是从废窑粮袋里翻出的,掺了三成麸皮,还混着沙砾。” 他捏碎麦饼,碎屑撒在崔宏官服上,“霉变的粮,能喂饱均田户?能养壮六镇兵?”
冯太后的指尖顿在玉镯上。¨咸`鱼_看¨书-网. ^首-发,那是太武帝大婚前赐的翡翠,此刻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陈卿护主心切,哀家懂。只是陛下年幼,总需老臣辅佐……”
“太后,臣愿辅佐陛下。”
稚嫩的声音从御座传来。拓跋濬攥着《均田新策》,指节发白。他望着陈五,又望冯太后,喉结动了动:“陈卿说,均田户的麦种要攥在自己手里。儿臣信他。”
冯太后的翟衣 “窸窣” 作响。她转身时,东珠扫过陈五的脸,凉得像冰:“哀家累了。退朝。”
御辇启动的刹那,陈五瞥见太后女官袖中露出半角红绸 —— 与昨日夜袭粮仓的刺客腰间绑的一模一样。他摸出甜灯,金砂散成 “险” 字,跟着拓跋濬往御书房走。
“陈卿,” 拓跋濬的声音带着颤,“太后是不是生我气了?”
陈五蹲下来,与皇帝平视。他看见少年眼里的水光,想起甜南去年摔碎糖罐时的模样:“陛下,太后疼您,臣也疼您。但有些事,得您自己拿主意。” 他指了指御案上的《籍田诏》,“明日籍田,您要亲手扶犁。大魏的根,在地里,不在玉镯上。”
拓跋濬的手指抚过诏书,突然笑了:“陈卿,明日我要穿粗布衫。-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像甜市的王二婶那样。”
陈五的甜灯在袖中发烫。他摸出麦饼,掰了半块塞进皇帝嘴里:“甜吗?”
“甜!” 拓跋濬咬了一口,麦屑撒在龙袍上,“比太后给的蜜饯还甜!”
未时三刻,陈五的官服还沾着麦屑。他站在将军府的老槐树下,李昭的玄甲上沾着血渍 —— 那是昨夜伏击长乐卫的战果。“大人,” 李昭解下染血的护心镜,“长乐卫的人招了,他们受崔宏指使,要在籍田仪式上……” 他压低声音,“刺杀陛下,嫁祸均田户。”
陈五的星枢刀挑开李昭的衣襟。刀伤在锁骨下方,深可见骨:“谁下的手?”
“崔宏的家将,” 李昭咧嘴笑,“刀上淬了‘醉生香’,和三个月前刺我的一样。” 他摸出半枚玉牌,“这是在刺客身上搜的,刻着‘长乐’—— 太后的封地。”
陈五的指节扣住玉牌。牌面的刻痕磨得发亮,像块淬了冰的铁。他想起早朝时冯太后的笑,想起崔宏的朝珠,喉结动了动:“昭子,把玉牌和刺客一起送大理寺。告诉大理卿,我要当面审。”
寅时四刻,陈五的玄甲还滴着血。他站在籍田坛外,望着晨雾里的麦田。拓跋濬穿着粗布衫,正蹲在田埂边摸麦穗,发梢沾着露水。陈五的甜灯突然坠得他手腕发沉,金砂聚成 “杀” 字的刹那,东南方的槐树林里传来枝叶晃动的声响。
“护驾!”
陈五暴喝一声,星枢刀劈向左侧。刀光闪过,一名黑衣刺客的短刀 “当啷” 落地。他旋身踢飞右侧刺客的袖箭,玄甲卫的长戟从暗处刺出,刺穿了第三名刺客的胸膛。
拓跋濬被陈五护在身后,粗布衫上沾着刺客的血:“陈卿,他们……”
“是长乐卫的人。” 陈五扯下刺客面巾,露出张陌生的脸 —— 没有匈奴的鹰钩鼻,没有汉人的丹凤眼,“南朝细作。” 他摸出刺客怀里的密信,“崔宏的印,太后的玉牌,南朝的‘建康’火漆。”
冯太后的鸾驾 “轧轧” 驶来。她扶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