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飞奔进殿:
“太后——圣上醒了。”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御前寝殿,四方戒严。
太医院围成一圈,皇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半睁着眼睛。
太后坐在床前,轻声唤:“皇儿?”
皇帝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吐出两个字:
“马……狗……”
这两个字一出口,外头所有人都明白——局,彻底翻了。
当天夜里,太后召见三省六部与陈渐,亲口宣诏:
【即日起,马天林交由御前审官陈渐亲审,暂入天牢,不得探视,不得保人,不得行贿赂。】
【烟墨图卷归内监掌管,待皇上康复,由御前亲裁。】
【摄政王旧案准予重审,陈渐留宫辅理三月,三月内任何旧案不得销卷。】
陈渐跪接圣旨,没多说什么,只是低声一句:
“天下的案,不该糊里糊涂,也不该稀里糊涂就让人死。”
太后没回应,只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缓缓道:
“你若是朕的儿子,也不至于走这条路。”
陈渐抬头,声音低到只他自己听得见:
“可惜,我爹死得早。”
夜已深,天牢最底层依旧亮着昏黄的油灯。
铁锈味、湿气、还有不知名的腥甜味,混在一起,像蛇游过骨缝。
陈渐披着火纹大氅,独自一人走入那条拱形石道。脚步不快,走得稳,每一步都像是在踏人心头上。
“天牢地三层,关的是谁你清楚。”守卫低声提醒他。
“我就是来见那人的。”
“他疯了。”
“我没问他是不是疯了,我是来问他一句话。”
……
牢门打开,“吱呀”一声,陈渐踏进去的那一刻,马天林正坐在角落里,嘴角咬着指节,整只手都是血。
听见脚步声,他慢慢抬起头,那双眼已经没了往日那种毒狼般的精明,多了一丝模糊的病态。
“陈渐啊……”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你来杀我了?”
“你知道我不是来杀你的。”
“那你来审我?”
“不。”陈渐站在门口,没有靠近,“我来问你一句。”
“问吧。”
“主卷,在哪?”
马天林缓缓笑了,像个断线的木偶:“你问得好晚……晚了三年。”
“我不信它烧了。”
“它没烧。”马天林咧嘴,“可它早就不在这京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