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土织的。”
“还有一口铜鼎。”
陈渐这才看了他一眼。
“我不缺布,不缺鼎。”
“我只缺命。”
“你吴家这回上山,是来避风的。”
“那你得知道——”
“风不管你姓吴姓赵。”
“风来了,锅会响。”
“但我这锅不翻。”
“你们要敢让锅翻了——”
“别说铜鼎。”
“我连你轿子骨头都给拆了烧柴。”
魏掌柜深吸一口气:“听得懂。”
“那我们明天就搭摊,卖草根、卖药籽、卖旧方子。”
“陈寨主若不嫌弃,晚上我们自备斋饭,送一碗上来。”
陈渐没点头也没摆手,只留了一句:“我不吃外饭。”
“想做市,自己去挂牌。”
“白云市——不靠谁。”
“只靠自己撑得住。”
第二天一早,吴家号的三张摊布挂在了白云市西口。
一张卖干草根,一张卖磨碎药粉,最后那张最招眼,上面写了行大字——【百年秘方,换粮不换钱】。
狗剩蹲在粥摊边看了半天,咂舌:“他们是下本了。”
“那几个药篓子可不是糊弄的,全是货。”
“还有人把路边那破瓦屋翻出来给他们当仓。”
“咱白云市——现在是真成个市了。”
陈渐坐在旁边削一截竹子,一刀一刀下去,把整根剖成两截。
“市是真了。”
“但越真,就越脆。”
“你盯着那吴家号的摊,三天内凡是跟他们换过方子的,全记下来。”
狗剩皱眉:“记他们干嘛?他们换的可都是草货。”
“他们不是冲货来的,是冲人来的。”
“你看着吧,三天后,山下那些旧医馆、药庄、杂铺子,全得来打听。”
“这些人来不是换粥的,是看热闹的。”
“但热闹看完,要是真走了——那咱就成了笑话。”
“所以我们得让他们走不掉。”
“让他们知道,只有在白云山上,他们这张嘴,才能吃饭。”
“出了这山口,全是封门。”
……
果不其然,三天后,来了两个新摊。
一个姓杜的,原本在南城药行打杂,没名没号,但有一手煮膏药的好本事。
另一个是东码头逃出来的杂铺头子,手里有旧法子会造软布绳,专供挑夫。
他们一到山上,就先去吴家号那儿蹲了半天,瞧完才到粥摊边交了牌。
狗剩拿着他们递的布条,笑着说:“又两个上套的。”
陈渐没说笑,只把竹片捆成弓架,递过去两根长弦。
“把摊挂高点,让人远远就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