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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段!”
“这不是仗,是疯子在请咱们跳火坑。”
“真要打,得换法子。”
“得让他自己——从寨里走出来。”
山火烧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渐渐熄下去。
东坡水井全毁,后林炸出个深坑,柴地烧得只剩灰炭。
白云寨的人没出寨,只是不断有人爬上墙头放望筒看。
天还没亮,陈渐就坐到了寨门口,一壶冷水、一块干饼,吃得有条不紊。
白青虎坐在他旁边,一屁股坐地上,喘着粗气:“他退了?”
“退了。”
“你怎么知道?”
“火点完十息他就停。”
“真要打,就该硬顶上来,他没上来,就说明不想赌。”
狗剩蹲在一边,把昨天用完的弓绳拆下来,一根一根绕回箭筒。
“你说他想换法子,那你猜他接下来会怎么来?”
陈渐喝完水,擦了擦嘴:“两个方向。”
“一个是寨子外粮道,他知道咱仓不满,按你们统计,再有十日就要断炊。”
“一个是山后那几个新收寨,他不一定敢直接攻,但肯定会收买人,破口要从咱自己人里撕。”
狗剩皱眉:“咱收的寨……都靠你一张嘴吓出来的,要真有胆小的,回头给他通了气,那咱真完了。”
“所以我们得先动。”
陈渐把手里的空水壶拍在地上,站起来。
“狗剩,去,把虎狼坪的鲁山豹叫来。”
“你要他干啥?”
“他嘴臭手黑,一出场就能把气压住。”
“我让他带人下山。”
“去哪?”
“去刘黑七东边的集市,放一把火。”
狗剩嘴都张了:“你这是要撕破了?”
“本来就没缝。”
“这仗,从他带人上山那一刻,就不是试探。”
“而是挑明。”
“只不过现在,是看谁下第一口狠牙。”
白青虎咽了口口水:“可咱人不多啊,真要烧集市,那是闯祸。”
“我就是要闯。”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白云寨粮少人稀?”
“那我就偏偏闹一场大的,让他们以为——我们疯得连自己都不想活。”
“疯子,是最难打的敌人。”
“也是最容易拉帮结派的领头。”
……
当天下午,鲁山豹带着十七人悄悄下山,全副夜行装,连火油都分装在水袋里,像是去打猎。
而同时,黄磨坳那口老钟,响了一声。
狗剩听到后立马冲进堂屋:“当家的,钟响了,是单声!”
陈渐站起身:“有人出事了。”
“你守寨,我去看看。”
白青虎拉住他:“你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