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那镜灵如果异动,会发生什么灾难?”有个弟子开口问道。$?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杜慕青盯着旁边的石壁。
周边的石壁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到,碎石噼里啪啦地往下。
杜慕青开口道:“我们应该做好出不去的准备了。”
虽然他们是冲着镜灵来的,但镜灵突然出现谁都没有想到,山洞里的碎石不断地往下塌,一面铜镜被立在碎石之中,倒映着他们慌促的身影。
这是一面属于乐修的镜子,里面的镜灵只有巴掌大,由灵气凝聚而成,坐在乱石之中,哼着什么曲子。
那大抵是她从自己的主人那里学来的曲子,很轻的嗓音,在噼里啪啦坠落的石块撞击声中却格外的空灵,并不欢愉,带着童稚的不解和疑惑,却又带着暮年人的叹息。
“啦,啦啦……”
她的腿在空中随着曲子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晃荡着。
她在为他们哼一首丧葬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场的修士才懂得为什么千百年来,守着这面镜子的人必须是乐修。
乐修对乐曲最为敏感,他们是自由的存在,有的人追求放肆,有的人追求沉浸,但无一不在追求呼应。·x!j?w/x`s.w!./c\o.m`
有一些人,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知音。
其实不止是乐修,这天下熙熙攘攘的人,也许每个人都渴求过知音的存在。
在孤寂的时候,渴望着那个人的出现,对方能勘破你的孤寂和灵魂,听懂你心中的乐趣和哀鸣,无关情爱,只为共鸣。
只有呼应的人,才能见到那个沉寂了千百年的灵魂,才能得到一次与镜灵的沟通。
对于不懂乐的人来说,可能很难理解那位大能的存在,更无法抵御镜灵蛊惑人心的乐曲。
但作为从小学乐理习乐器的乐修来说,他们能听出其中的感慨和悲哀。
杜慕青是最先在乱石之中坐下的,他的膝盖上放着他的琴,他的手指搭在了上面,然后轻轻地勾了一下。
琴弦震颤,灵气随着音波荡漾,斥开周围的碎石。
镜灵的梳妆很漂亮,嫩绿的发带系了一个蝴蝶结,温婉又可爱,空灵又懵懂,也许很多年前,她的主人也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存在。
她歪着头,看向杜慕青,听着他的曲子。
杜慕青没有停,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声音传出,居然是镜灵刚刚哼的那首曲子。
对于天才来说,曲子听一遍就够了。·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镜灵静静地听着他的弹奏。
碎石依旧滚落,在场无人敢言。
这是一场属于他们的交流,旁边的弟子屏息凝神盯着这个镜灵的一举一动,对方可是仙器化生的灵物,可以毁灭他们所有人。
很久之后,那个镜灵微微蹙了一下眉。
沈止于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箫,死死地盯着那个镜灵,生怕她突然发怒。
然而,那个镜灵歪着头,试探着开口,应和着杜慕青的琴曲:“啦……”
清脆而空灵的嗓音,像是被雨水冲刷后的春日竹笋,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
“啦啦啦……”她再次唱起来。
曲子由不同的人弹奏能带来不同的情感,灵力在狭小的空间内汹涌澎湃,却又像是温柔的水,如同母亲的手掌一般,轻轻地包裹住每一个人,带着每个人沉沦。
乐曲是一面看不清的镜子,它能让你想起很久之前的感情,带你找到久远的记忆。
每个人想起的事情都不一样,每个人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都不同。
沈止于想到了他游历仙州的时候。
作为一个邪修,他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流言蜚语,首到某一天他来到锦州边缘的一个乡镇,那个小镇很荒僻,但是有一个很出色的乐修,那个人就是杜慕青。
那一句先生不是随口之言,沈止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邪修。
杜慕青的性格很好,邻里乡亲都很喜欢他,出门干活的时候会笑着和他打招呼,早上他弹琴的时候,还会开口吆喝:“小杜又弹曲子了啊……”
对于一个偏远乡镇来说,他们太忙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时间和闲情雅致去了解所谓的阳春白雪。
乡亲们欣赏不来曲子,但是偶尔会钦羡地看着杜慕青风雅地抚琴,然后感慨地给杜慕青送点粮食,怕他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