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很近,是二皇子党羽中的活跃分子。
来了。
李玄眼帘微垂,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
王修开口,甚至根本都不打算藏着掖着。
“李师弟一来便得宋老看重,负责校对舆地考这等鸿篇巨著,可见学问之扎实。为兄不才,近日读此书也有一处不解,想向师弟请教一二。”
赵青流眉头微皱,他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李玄却抬起头,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王师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王修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他朗声道。
“《舆地考·山川卷》记载,古渭水,源出鸟鼠同穴山,东流经关中,汇入大河。然我查阅前朝《水经注疏》,其描述的渭水流经路线与《舆地考》有三处明显分歧,尤其是陇西古道一段,两书记载相差近百里。”
“不知李师弟以为,孰是孰非?又该如何勘误?”
这个问题一出,满座皆静。
太刁钻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校对,而是涉及到了历史地理学的考据与辨析。
需要查阅大量故纸堆,没有十天半月的功夫根本理不清头绪。
王修这是笃定李玄第一天上任,连书皮都没摸热乎,绝不可能答上来。
他要的就是李玄当众出丑!
所有人都看向李玄,等着看他如何窘迫。
赵青流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正要开口打个圆场。
谁知,李玄却轻轻笑出了声。
他放下酒杯,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对着王修拱了拱手。
“王师兄这个问题,问得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晰有力。
“《舆地考》此处确实有误,其作者只参考了官修史书,却忽略了地方县志与行商路引。”
“渭水源头鸟鼠山之名,本就是个泛称。”
“经我今日校对,发现其主峰、次峰下的溪流,在不同朝代,水量大小不同,导致主流河道有过三次明显变迁。”
“《水经注疏》记载的是前朝路线,而《舆地考》记载的是本朝初年的路线,两者皆对,也都片面。”
听着他的话,满座皆惊!
这他妈是校对了一天,这是把书给吃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