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容缓。梅将军此举,是为救国!而尔等,是在亡国!”
最后,史可法沉稳地站了出来。他看着脸色阵青阵白的钱谦益,痛心疾首地说道:“牧斋,收手吧。你我同为大明臣子,当此国难之际,若还分什么文武,论什么派系,那便是自取灭亡。回头吧,随我等一同,助梅将军一臂之力,共赴国难,或可留得清名于世。”
史可法的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让许多原本跟随钱谦益的官员,都开始动摇起来。
钱谦益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半筹,但他仍想做最后的挣扎。他强作镇定,冷笑道:“史公,各位,空口白牙,谁人不会说?你们说赵之龙通敌,证据呢?仅凭梅将军一面之词吗?这,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
“证据?”梅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钱尚书,你想要的证据,本将,给你!”
他再次挥手。
一名孝陵卫士卒,捧着一个木盘,从他身后走出。木盘之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大叠盖着私印的、钱谦益等人与赵之龙往来的亲笔信件!
“钱尚书,”梅春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这些,可是你的笔迹?”
张煌言上前,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当众高声宣读:“……沈公大军若至,弟当与赵伯爷一同,于正阳门共迎王师。城中府库钱粮,早已统计妥当,可为新朝贺礼……”
铁证如山!
钱谦益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瞬间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口中只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梅春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看着眼前这群丑态百出的“士林领袖”,心中再无半分波澜。
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唰!”
刀光一闪,一名跪在钱谦益身边,仍在叫嚣“此乃伪证”的投降派官员的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溅满了大堂的梁柱和周围官员们惊恐的脸上!
“本将,没时间跟你们辩论!”梅春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孝陵卫听令!”
“在!”大堂内外的数百甲士,齐声怒吼,声震屋瓦!
“将名单上所有通逆之贼,就地正法!”
“遵命!”
这,才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道理。
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所有关于“程序”和“法理”的巧言令色,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孝陵卫的甲士,如狼似虎地冲入人群,将钱谦益等一众名单上的“奸党”,在他们绝望的哭喊和求饶声中,一个个地拖出大堂。
很快,殿外,便传来了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和骨骼断裂的声音,以及数声短促而又凄厉的惨叫。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大堂之内,剩下的官员们,噤若寒蝉,许多人甚至已经吓得小便失禁,瘫软在地,不敢动弹。
半个时辰后,大堂内的血迹被草草冲刷干净,尸体也已被拖走,但空气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仿佛永远也无法散去。
在无人敢有异议的“万众一心”之下,史可法被公推为南京官员临时留后,总揽政务。
梅春随即宣布,将忠于朝廷的南京京营,与自己的孝陵卫,合编为“靖难讨逆军”。经过筛选和整编,一支超过一万五千人的平叛大军,迅速集结完毕。
第二日,南京城外,一万五千大军旌旗蔽日,军容鼎盛,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