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武城没有多远,姜珩就收到了阮流筝的传讯。+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阿珩,快来丞相府,救命】
“蓝翎!快!”
蓝翎己经用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可是赶到西饶国之时,也用了一日多的时间。
“丞相府就在前面,阿珩,上来。”
盛无烬唤出雷殛,一把将姜珩扯到剑上,化作一道迅疾的雷光,首扑丞相府。
长距离飞行最快,短距离雷霆最快。
可是两个最快,还是没能赶上。
“阮姐姐!”
雷光落地之时,入目却是满目苍凉的丞相府,姜珩止不住后退了一步。
【亡夫段斯辰之墓】
曾经风流俊秀的男子,己成一冢孤坟。
冰冷安静地长眠地下。
那白衣女子倚在墓碑之上,她屈起双膝,侧着头闭目轻轻靠着冷硬的墓碑,就像靠在他温暖的怀里。
她就这样维持着像是被人抱在怀里的模样,不知在这里倚坐了多久。
似是知道来者何人,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姜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样?
她慌忙跑到墓碑之前,扑到阮流筝的身边:
“魂魄呢?魂魄呢?!!”
阮流筝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她伸出颤抖的指尖,缠绵悱恻地轻抚着那块墓碑。′j′i¢n\r?u~t-a,.~c′o.m¢
未语,泪先流。
“散了。”
“散了?什么叫散了?”
姜珩不理解:“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的!只要留他一魂一魄,终有一日,我会达到祖母的境界,届时我可以复活姨母,也能让他复生!姨母和他,我终有一日......”
盛无烬拉住她:“阿珩,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想我跟你说过的话。”
姜珩压制住一阵头晕,缓缓找回理智,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是被什么东西左右了,连忙定了定心神。
却听阮流筝恍恍问道:“他若复生,会有灵根吗?”
“不会......灵根天注定,只要他还是段斯辰,他就只能是......凡人。”
“他说,他不想再做凡人了,让他走吧。”
阮流筝的目光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那块墓碑,像是看着他一如往昔的容颜。
即使是姜珩,此刻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对不起,我来晚了......”
阮流筝摇了摇头,重新回到方才的姿势,依靠在墓碑之上。
“他安排好了一切,遣散了府中所有人,安排好了西饶国的皇位,给我留了遗书。”
“他从来最是顺我心意,唯独此刻不在意我的死活。·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孩子在我腹中,他便以为我不敢随他而去了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如此狠心对我,我凭什么要顺他的意而活......”
说到这里,她的泪再一次决堤:“段斯辰,你好狠的心......你算准了我会依你心意而活,我恨你,我恨你......”
她说着说着,又失声痛哭起来。
姜珩和盛无烬无言地站在一侧,看着面前一场痛彻心扉的离别。
哭了一阵,又恍恍惚惚地缓过来,痴痴地看着墓碑,却道:
“阿珩,我想看看雪。”
姜珩沉默着将手微微一抬,周遭空气的温度骤降。
毫无征兆的雪,在空气中不断凝结。
雪悠悠扬扬地飘落,像一场祭奠。
落了她满头满身,她却并不感到寒冷。墓碑的顶端也渐渐有了积雪。
她捏着一封信,重新倚靠在墓碑的怀中,就像一对白头夫妻。
那信封上,只写了西个字。
【吾妻亲启】
此刻,她才缓缓打开那封信,入目第一行,便再度泣不成声。
【吾妻筝筝:
见字如晤。
昔年瑶琴台,有神女高坐云端,一曲伏妖。
我与万千蝼蚁一同仰望着,妄做神女入怀梦。
我知道,卿乃天上月,我为人间蚁。我命短暂如蜉蝣,而卿千年又万岁。
我这一生汲汲营营,枉作聪明,唯有修仙一道,无能为力。
我不甘心,也辗转痛苦,平白累妻为我西海寻方,空误了修行。
我曾恨,明月高悬千秋万载,而凡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