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延灼当初兵败,也曾与你一般想法。”
“可武植寨主非但不杀我,反而以礼相待,委以重任。
梁山之上,皆是义气为重的兄弟,远胜于朝堂之上那些只会勾心斗角的奸佞小人。”
郝思文忍不住开口。
“可我等毕竟是朝廷命官……”
“命官?”
呼延灼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郝将军,你我心知肚明,此番五万大军灰飞烟灭,
你等就算能侥幸逃回东京,那高俅、蔡京之流会放过你们吗?”
“他们只会将所有罪责推到你等身上,到那时,最好的结果也是个斩首示众。
搞不好还会连累家小。”
这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宣赞和郝思文瞬间脸色惨白。
是啊,他们不是没想过这个结局。
兵败之将,回朝廷也是死路一条。
呼延灼见状,趁热打铁。
“留在梁山,凭二位的本事,一样能建功立业,保全性命与家小。”
“是回去当替罪羊屈辱而死,还是留下来做一番事业,二位,自己选吧。”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静静地看着二人。
营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宣赞和郝思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挣扎。
最终,两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颓然抱拳道:
“我等……愿降!”
呼延灼大喜,立刻将二人带到聚义堂。
武植见到二人归顺,同样喜不自胜,亲自上前扶起。
“有二位将军相助,实乃我梁山之幸!”
一番安抚之后,武植便将劝降关胜的重任,交给了他们。
宣赞与郝思文领命,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关押关胜的营帐。
关胜依旧被捆着,靠在角落,双目紧闭,恍若未闻。
“将军……”
宣赞声音沙哑地开口。
关胜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郝思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将军,末将对不住你。”
关胜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看到跪地的郝思文和一脸悲戚的宣赞,心中一沉。
“你们……降了?”
宣赞咬着牙,重重点头。
“将军,我们回不去了。”
“朝中奸臣当道,我等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武植寨主爱才如命,呼延灼将军如今在梁山也备受重用。
将军,我们……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看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兄弟,声泪俱下地跪在面前。
关胜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正如萱赞说的那样,他关胜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不想死的这般窝囊。
关胜沉默了许久,久到宣赞和郝思文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终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罢了……”
“带我去见武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