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追,就坏了事情。
似这样的陷阱,贺山一路追去,又遇见了不知道多少。
每一个看似可疑的地方,偏偏是故布疑阵。
而看来平淡无奇,没有遮掩盖的位置,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暗藏着杀机。
树叶下,石缝里,草丛中,灌木丛,老树上,各种各样奇妙的陷阱机关总能从意想不到的位置发动。
有时候明明以为落叶里隐藏的绊索陷阱,避开后,发现不过是一根掩人耳目的草绳。
就在虚惊一场以为安全的时候,偏偏又从平淡无奇的枯叶底下触发了机关。
而当他再见到同样绊索的时候,置之不理,却又结结实实的被绊了个跟头。
本身这片区域,李明之前就已经布置了三五处堪称绝杀的陷阱,现在又随手新增了不知道多少小机关。
新的,旧的,连环的,组合的,反其道而行的,故布疑阵的,陷阱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充分将人的心理,习惯,本能等等因素都考虑了进去。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除了李明自己,没人能够分辨的清。
虽然每一处陷阱杀伤力都不强,甚至还带几分孩童玩闹的性质,但每次发动都足以让贺山心惊肉跳。
因为他曾亲身经历过,在躲过几个连续不断的小陷阱之后,突然树上掉下来一截插满尖锐树枝的枯木。
那一次要不是贺山的鱼鳞甲足够坚实,怕是就要落得和他的手下一个下场了。
饶是如此,贺山也被冲击力砸的呲牙咧嘴,五脏翻腾,好悬呕出一口鲜血。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无数个看似玩闹的机关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杀招的情况下。
贺山的心弦一直绷的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每一道陷阱被触发,他的神经就面临一次折磨,紧张的情绪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一直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徘徊。
而这也是李明想要达到的效果,一个个随手布置,简陋却不简单的机关,只需要花费少许的时间。
便能时时刻刻使敌人精神始终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达到疲敌的最佳效果。
“呜-!”又是连续几个小的陷阱过后,贺山手段尽出,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最后的杀招:一根迎面砸来,绑着尖锐石块的树枝。
气还没来急喘上一口,“啪叽!”就被一坨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黑乎乎的东西糊在脸上。
一股恶臭闻之欲呕,一抹之下,沾了一手。
贺山瞳孔一缩,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熟悉的浓重味道,那圆圆的饱满颗粒感,那一捏就碎的软烂,那里面尚未消化的草籽。
无一不是在告诉他,这是一坨新拉不久的野兽粪便!
竟然会有人恶心无耻到用屎来制作机关!
“啊——!”没有人能在被屎糊了一脸的时候,还能无动于衷!
这也是压断了贺山紧绷精神的最后一棵稻草!
这一刻,他自以为傲的狩猎经验,手段,技巧,全都被李明层出不穷的陷阱机关摧毁的体无完肤。
在经历了疲劳,烦躁,焦虑,恐惧,愤怒,紧张,以及时不时的经历一次的命悬一线的刺激后,贺山终于崩溃了。
他不顾一切的大喊大叫,对着空气胡乱的挥刀,神经质的歇斯底里。
“啊——!啊———!
畜生!出来!
滚出来!老子要宰了你!
啊——!宰了你。。。。”
李明看着疯子一般狂躁暴怒的贺山,心里暗自冷笑。
贺山完了,他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只要随便一个偷袭就能结果了他。
可哪能让他就这么便宜的死了呢!
一条条葬送在他手上的生命,一笔笔血债。
让他且在恐惧,崩溃的状态中,多品味一会吧!
想到这,李明口中打了个呼哨,给二黑发信号。
敌人精神已经失常,接下来,为了不让他恢复冷静,该轮到二黑出场再添一把火了。
至于李明自己,他要离开片刻,去寻找七叔公的遗体。
带他回来,让七叔公就在一旁看着,如何用他传授的刀法,杀死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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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沙沙作响,枝叶晃动,二黑从中信步迈出。
李明抱着二黑的虎头,俯在它耳旁问道:“知道他是谁么?”
二黑眼中凶光闪烁,重重点了点头。
这个家伙的气味,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