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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牧的一语吩咐，风尘仆仆的姜维，很快走进大堂。

很难想象，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到底是怎么往返于数千里之地的辽东与洛阳之间。

关键是，他去往洛阳，还要完成打听消息的重要任务。

然而，即便他再怎么疲累。等真的回返辽东，来到帅府厅堂见到李牧的时候。一切的付出，都己经不算什么。

“消息探听到了。”

简单一语回复，姜维便拿起桌上的茶壶，将壶内热气腾腾的茶水全都一股脑灌进了肚子。

眼看岁月犀利，昔日意气风发的兄长也己须发皆白。

李牧的内心，扬起一抹苦闷。

眼看魏延也在，三人彼此寒暄一阵。稳坐的姜维，缓了缓神。便将他去往洛阳打听到的消息，向李牧悉数道明。

“一切果不出贤弟的所料，东都洛阳，朝中却有变故。不知是谁放出的流言，莫说朝中，便是市井也有传言。说贤弟功高盖主，有意假借陛下诏命，在辽东自立为王。朝野由此惶恐，群臣上书。尽管陛下并不相信，可迫于舆论与群臣那边的压力。还是不得不选择遣使下旨，伺机将贤弟调回。”

“原来是这样。”

闻言，李牧用手摸着下巴。

思隼片刻，突然忍不住一声苦笑。如今，他即便不用多想，也知道此举到底出于谁人的谋略。

没错，是贾充。

怪不得他面对自己的审判，当时能够如此的气定神闲。甚至当着大殿内的所有将士，提到自己的最终命数。

原来是他早有准备，的至山海关沦陷，派人绕到赶往了洛阳。至此在东都市井散播起了流言，令身为皇帝的刘禅，这才不得不迫于压力降下圣旨将自己调回。

如今，事情己经调查清楚。就算幕后黑手贾充还没有招认，但这件事，基本己经不存在什么悬念了。

眼看诸事皆明，老迈的魏延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他阴沉的老脸上，此刻终于露出了久违般的笑容。

“看来陛下此番旨意，也有借此，保护大司马的意思啊。”

“是。”

闻言，李牧嘴角勾勒笑容，连连点头。

然而姜维却能看得出，李牧笑容中眸子里的黯然与苦涩。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魏延还在。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反而学着此时的李牧，嘴角勾勒起笑容。即便什么都没说，但李牧己经能感觉到姜维此时的心事。

少时，魏延满意退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姜维这才再度蹙起眉头。面对孤身坐在大堂内的李牧，刻意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贤弟，请恕愚兄首言。这件事，只怕引发的连锁效应，绝不简单。纵使我知你与陛下，多年感情深厚。然而你们之间的交情就算再怎么好，他的身份终究都是皇帝。自古有言，伴君如伴虎。加上贤弟扫平西海，功高盖主。纵然实现了丞相昔日复兴大汉的宏愿，可如今陛下那边对你的猜疑只怕……”

“兄长，我能明白。”

不等姜维的说完，李牧便打断了他的话。

对于自家结义兄长的担忧，李牧心里何尝不知。

不得不说，贾充的谋划，的确算计人心。或许正如他那日在大殿中，当着诸将慷慨陈词的那样。如今功成名就的自己，一路走来，的确太少考虑对于事后自己这边的安排。

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自古类似这样的事情，的确数不胜数。

或许正如姜维适才所说，刘禅即便再怎么仁德，他的身份终究都是大汉的皇帝。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随着大汉复兴的一统天下到来，昔日他们相融以沫的君臣二人，只怕也终难逃其祸。

猜疑一旦顿生，无论真假，对自己而言都是浩劫。

就算刘禅容得下自己，可向大汉臣服的权贵，他们又怎么可能容得下自己呢？

此刻，李牧甚至不用多想，都知道贾充的散布流言不可能只停留在基础的表面。既然朝中群臣能够迫使刘禅下达诏命，临阵易将将自己调回。谁又能保证，这些人不能借此胁迫皇帝对自己痛下杀手。

就算抛开他们不论，刘禅此时的想法，自己又岂能知晓。

为了得来不易的大汉天下，或者眼下的大局为重，才是身为皇帝的最好选择。反观如今功成名就的自己，既是大汉的功臣，又是未来长治久安之下令皇帝和群臣感到无比畏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