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熙话音落下,议事堂中一时陷入沉默。¢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众人皆觉得他说得有理,却仍觉得有些说不通。
哪怕是旧事翻账,陛下也不至于,就此决意将魏王打发出京。
毕竟,往年陛下对魏王虽不算宠爱,至少也未曾苛责过。
今日却忽然翻脸,不留余地,实在匪夷所思。
“是本王太心急了。”
赢高熙叹息着说道,懊悔的几乎要流下泪来。
然而就在此时。
许子昊欲言又止,终于拱手劝道:“王爷,属下斗胆,愿首言一二。”
赢高熙摆摆手:“但说无妨。”
许子昊上前一步,环视堂中,语气沉稳:“属下认为,此次就藩非因一事之误,而是累积己久,陛下己有意为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他。
“为何这样说?”赵元鼎忍不住问道。
“如今之局,不比往昔。”
许子昊缓缓开口,“太子赢高明虽性情暴戾,刚愎自用,但毕竟是嫡长之子,册立多年,根基稳固,朝中诸老臣仍多附其下。”
“而赢丽质虽非男儿,却文治武功皆不落人后,且掌山东与蓝田,声势日隆,若说朝堂之中谁能与太子争衡,也唯她一人。”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赢高熙,语气微顿,“王爷虽有弘文馆之助,士林中多有推崇,可相比太子与赢丽质手中的实权……终究还是差了些。_j!i′n*g·w,u′x·s+w~.¨c_o,m*”
此话虽不中听,却是实情。
赢高熙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拳头缓缓握紧。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弘文馆虽是武朝书院中的翘楚,乃是皇帝亲自为他所设。
但说到底,它只是一群读书人的地盘。
既无兵权,又无钱粮。
读书人说话再好听,也不过是些风雅吟咏。
真到了争位夺嫡那等事上,能起的作用终究有限。
他没权、没地盘、没军功,连太子的影子都摸不着。
更别提赢丽质那一派虎狼之势。
可是,这跟让他出京就藩有什么关系?
赢高熙不明白。
或者是说,不敢去想明白。
“子昊,别……”
赢高熙有些惶恐的摆了摆手,示意许子昊不要再说下去。
然而,赵元鼎没看到赢高熙的表情。
自作聪明的接话道:“子昊兄所言极是!陛下素来喜静厌乱,眼下几位殿下都己成年,皆有志图大位,若再让王爷继续留在京中,三股势力齐聚,必然牵动朝局,恐怕陛下便是为了此事,才提前做了取舍!”
“不错。-p′f·w^x¨w`._n?e/t\”
顾雍也跟着点头附和。
随后,一脸诚恳的看着赢高熙:“王爷,属下斗胆首言,这也未必就是坏事。”
“陛下此举,说不定还是体恤您。”
“您想啊,如今朝局汹涌,太子和赢丽质争得昏天黑地,站错一步,便是身家性命之忧。陛下素来惜子,怎会不明白这一点?让您去封底就藩,怕是想把您提前送出风口浪尖,反倒是护您周全。”
“毕竟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您现在硬留在京中……也争不过他们。”
顾雍意味深长的说道。
自觉自己是掏心掏肺,字字珠玑,苦口婆心劝解主子。
可没想到,这番良言劝慰一出口,赢高熙的脸色,便像铁锅底一样黑了下来。
“呵。”
赢高熙冷笑了一声,那笑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原来你们都觉得,我争不过。”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连跟他们斗一斗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这么不堪?”
他站起身来,目光如利刃般逐一扫过顾雍、赵元鼎等人。
“太子如何?赢丽质又如何?”
“就凭他们,也配让我认输?!”
“说我是个废物,说我争不过,说我是被父皇扔出去避风头……你们倒是说得轻巧啊!”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若真被打发去外地,从此脱离朝局,再也进不得京中,那才是彻底废了!”
“你们居然还敢跟我说这是体恤?”
他越说越怒,几乎要暴走。
“滚!全都给我滚!”
看见赢高熙被气得面红耳赤的样子,顾雍顿时吓得冷汗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