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那些尸体整齐地躺着，有些人秦汝认识，有些人秦汝从未见过。

找回记忆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她要承担当年的事情。

秦汝觉得她没有必要再去上界了，这里才是属于过往的战场。

她在这里，方疏忱在这里，秦隐在这里，一旦开始交手，真佛也会来这里。

庾宣当年以身为祭，启动这个禁术，其实为的不是困住秦隐，也不是为了报复佛界。

秦汝不知道庾宣到底和真佛做了什么交易，但是秦汝知道，庾宣想要的是修复族宝。

杀戮无法拯救那些死去的人，但是破碎的族宝可以。

通天之力，唤命之应。

出乎秦隐意料的，秦汝并没有和他动手。

秦汝抿了抿唇，突然道：“方疏忱呢？”

“嗯？”秦隐没想到秦汝居然不动手，他开口道：“被我困起来了。”

秦隐并没有瞒秦汝的意思，男孩子十分坦然：“他的魂体和肉身都这么弱，被困住很正常。”

秦汝垂眸，手指指尖还有很薄的刀刃，那些刀刃在她的手中很灵活地转动，她开口道：“让我见他一面。”

“怎么，妹妹也要求外援了？”秦隐望着她：“还是说，打算死前再见一面？”

秦汝却没有很激动，她反问道：“不可以见吗？”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你名正言顺的妹婿了。”

秦隐僵住了，难得暴露出一丝不那么体面的情绪，男孩子盯着她，皱着眉：“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这句话在很多年前，秦隐就想问了。

秦汝和他们都不一样，庾宣潇洒，但是情绪很浓，像是世间最艳丽的画，看一眼都能让人赞叹。

秦汝有他的影子，但是和他并不一样，很多时候，秦隐都会觉得这个妹妹很遥远。

秦隐有些时候会很羡慕这样的秦汝，在他看来，秦汝简首是太适合修炼了。

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束缚不住她，她的魂魄像是一点重量都没有，七情六欲一点都染不上去，很随意就可以专注在某一道路之上。

但是庾宣对此有不一样的见解。

魂魄要有重量，才能被称为人。

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抓不住，那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