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一幕,心急如焚!
双眼弥漫着血丝、面目狰狞的喊道:
“继续放箭!把城头上的官军都给我射死!”
弓箭手们互相望了望,又看了看自己的长官。
一众大西军的军官们都低下了头,不敢反对和制止副将这个决定。
密集的箭雨之下,必然是无差别的打击,在双方混在一起的情况下,那箭雨必然会杀伤自己的弟兄。
弓箭手们知道这一点、军官们更加知道这一点。
但是军官们没有反对。
夺不下这面城墙,那所有人都会死;夺下了这面城墙,军官们大多不会死。
身死存亡之间的抉择还是很好做的,尤其是在身后越来越近的索命声的催促下,死道友不死贫道。
“快放箭!”
副将再次一声大喝。
弓箭手们不再迟疑,纷纷举起手中的硬弓,斜斜的对着城头,开始了无差别的抛射覆盖射击。
夜色中瞄准是不切实际的,只能用抛射法的覆盖射击增加命中率。
随着箭雨的再次落下,城头上的惨叫声陡然间密集了许多。
又是一队大西军在军官的呵斥下走了出来,开始冒着箭雨,对城头发起冲杀。
......
冯天纵依靠在垛口下,头上是姜茂财双手托举的两面大盾。
大盾将两个人罩的严严实实的,在密集的箭雨中暂时安全无虞。
“完犊子了,可惜不能吃上一碗羊肉泡馍再走了。”
冯天纵苦笑着说道。
他双手都挨了好几刀、深可见骨,肚子上还被捅了一枪,血水把本就红色的战甲染得更红了。
要不是双层甲,只怕早就没了。
“是啊,早知道昨晚多喝口肉汤了,虽然是大肉不是羊肉,味不对,但总比没有好。”
“说起来,我又有点饿了呢,哈哈......咳咳咳......”
姜茂财双手撑着大盾,笑声牵引到了腹部和胸口的伤口,咳出好几口水。
“对不起啊兄弟,带着你陕西走两湖、两湖走西川的,这么多年也没给你个安生日子。”
“这下我们俩算是同日同地死了,也不知道你嫌不嫌弃。”
听着楼梯口越起来越轻微的砍杀声,冯天纵知道大势己去,终究还是让大西军上来了。
虽然这个阻击战没打好,有愧于蜀王的重托,但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对自己兄弟的愧疚。
自己曾经是陕西大户人家子弟,姜茂财是自己的家丁。
陕西遭了李自成的兵灾后,就跟着自己投军,算下来己经有七八年了。
这么多年的征战,两人早己经不是少爷和家丁的关系了,更像是异姓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异姓兄弟。
冯天纵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走,却没想到走的地方是在川蜀。
“其实也不错呢,山清水秀,是个埋骨的好地方啊......”
冯天纵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真的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