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爱卿说说,此事有何不可?”鸿帝问道。
姜守业道:“那白翰文一介伯爵,莫说养兵二三千,就是一万,他也造不起反来,莫非其背后…”
姜守业欲言又止,话点到为止。
鸿帝闻言龙躯一震,姜守业这话里有话啊。
“姜爱卿是说,白翰文后面还有人主使?”鸿帝冷声问道。
姜守业忙道:“老臣只是依据形势猜测而已,至于事实如何,老臣也不敢妄言。”
此时在宣武殿中的都是老油条,顺着姜守业的话往深处一想,脸色皆变,却无一人敢言。
鸿帝的脸色更冷,手都在微微颤抖,好半晌才道:“众位爱卿,可有看法?”
门下省侍中西门楚道:“陛下,姜相所说有几分道理,若白翰文其背后还有幕后之人…此时就不宜发兵肃南…”
上官云冲也道:“陛下,西门大人说的极是,以老臣所见,此时发兵,虽能荡平肃南府,却无法揪出幕后之人。”
“那道如何?朕就让他在眼皮底下养私兵么?!”鸿帝一拍龙案,怒道。
“老臣以为,陛下可遣暗夜使深入查探此事,同时加强燕安防卫,外松内紧,以不变应万变。”上官云冲道。
姜守业上前道:“陛下,白翰文眷养私兵造兵械,所需银钱甚多,陛下不妨从白翰文的银钱来路查起,说不定会有所斩获。”
鸿帝其实心中已隐隐浮现出一个人影来,殿内的大臣们,也皆是有猜测。
鸿帝是怎么登上大宝的,此殿中之人都人人参与过,如今这情形,与当年鸿帝上位之前的情形是何等的相似。
鸿帝似是突然苍老了十岁,叹了口气道:“就按上官爱卿之言处之!今日之事,众位爱卿切勿外传!”
“臣遵旨!”
一众老臣躬身领旨。
“都下去吧。”鸿帝无力的挥了挥手,又道:“姜爱卿留殿。”
上官云冲等皆看了一眼姜守业,心中都皆明了,这是鸿帝要单独留下姜守业商议了。
若论肚中的坏水,谁有姜守业多。
待得一众老臣退下,鸿帝与姜守业四目相对,君臣尽皆无语。
良久,鸿帝才问道:“姜爱卿,你与丰邑侯是否早就察觉此事了?”
姜守业恭声答道:“老臣与丰邑侯也是最近才推测而出。”
鸿帝怒道:“你父子既已知晓,为何不报于朕!”
姜守业答道:“陛下息怒!老臣与丰邑侯仅是从一些蛛丝马迹分析而来,根本无实证,如何敢禀于陛下?”
“所以,丰邑侯就打着调查精盐一事去了肃江县?”鸿帝冷笑道:
“现在被人堵在肃江县里出不来了!你阻止朕兵发肃南,就不怕你儿子被白翰文弄死?”
姜守业微躬了躬身,道:“齐王已领齐王府护卫前往肃江县了。”
“好!好!好!”鸿帝连叫三声好,怒极反笑:“你等都是知情之人,就是朕不知道是吧!姜爱卿,你可真是好样的!”
姜守业见得鸿帝发怒,连忙跪倒在地,道:“陛下错怪老臣了!”
“哼!还在狡辩!你倒说说朕如何错怪于你了!”鸿帝寒声道。
“陛下,老臣与犬子推测而已,根本无实证!所以犬子为陛下之安,才会前往肃江县查探!且即便现已查明白翰文眷养私兵一事属实,可也只是查明了此事,于其他事,还是没有实证。
且,齐王也并不知其中缘由,齐王殿下也只是以为,犬子因精盐一事出的事,这才带人前往肃江县!”
鸿帝盯着姜守业的眼睛,道:“所以,你父子怕朕猜疑你等,这才将朕的暗夜使引过去的吧!”
姜守业微低着头,心中腹诽,您是什么性格您自己不知道么?
“老臣一片忠心!”姜守业也不再辩解,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
鸿帝又盯着姜守业看了一阵,这才自语道:“朕一直以来,都以仁父之面教导,没想到啊…这是报应么…”
“陛下,龙体要紧!”
姜守业见鸿帝抚着胸口,坐倒在龙椅之上,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色,顿时一慌,慌忙起身来扶。
“无妨事。”鸿帝摆摆手,道:“姜爱卿,咱们君臣数十载,连你都不相信朕了么?”
姜守业连忙道:“老臣自是以陛下为天,为陛下尽忠!”
“那好!”鸿帝道:“除了让暗夜使查探以外,朕命你着同大理寺一同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