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扫向青莲上人,他每一步都在山石上踩出一个脚印,
“现在……该你了。”“君侧!君侧救我!”青莲上人颤抖着扯开衣襟,摸出怀中漆黑魂灯。灯芯如黑豆般幽微,却在他喊出“君侧”二字时突然暴涨,黑色火焰腾地窜起三尺高,灯面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师父你还是一样没用…”魂灯里传来的低笑,“是五师弟呀,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让人意外。”一旁的,夏璇玑瞳孔骤缩——那声音,竟与君侧如出一辙!那黑影化为了一道残影,一下子直冲古岳。只见古岳突然捂住头颅,身上金色纹路剧烈震颤,喉咙里溢出压抑的低吼。他单膝跪倒在青莲上人面前。“肉身强悍又如何?魂魄还不是不堪一击,狂神血脉不过如此。”君侧的声音从魂灯中冰冷溢出,那道直击魂魄的攻击如无形利爪,撕扯着古岳的神识。这是君侧的妖术,此刻化作黑色火焰缠绕古岳全身,他的狂神血脉在灼烧下滋滋作响,魂魄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哈哈,你这叛徒,死有余辜!”青莲上人见古岳跪倒在地,不禁纵声大笑,浑浊的唾沫星子溅在古岳脸上。可就在这时,古岳如回光返照般猛然抬头,瞳孔中竟迸发出最后一丝狠厉金光。他伸出青筋暴起的手臂,如同老鹰抓小鸡般死死掐住青莲上人的脖子,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都……是你……”古岳双眼突出,喉间发出咯咯的气音,恨意几乎要将眼前人吞噬。濒死的刹那,记忆如刀割般清晰,幼时在青莲峰,他总跟在叶云浓身后跑,师姐会把自己的灵果分给他。第一次炼体失败时,是师姐给他灵药,他和师姐比武时,师姐后背被他抓得血肉模糊却仍轻声安慰……原本,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都毁了,都源于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师父”。青莲上人惊恐地挣扎,双手乱挥间扯断古岳几缕头发,却怎么也甩脱不了那铁钳般的手。他视线开始发黑,渐渐的,身子无法再动弹。古岳却忽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夏璇玑只听到魂灯里的君侧咒骂了一声。在他用了一次神魂攻击后,没办法那么快发动第二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古岳将青莲上人掐死了。魂灯之所以名为魂灯,正因以人魂为引。君侧所寄身的这盏黑灯,正是青莲上人的魂魄。此刻青莲上人脖颈淤紫如茄,双目暴凸,喉管已被捏碎,随着最后一口浊气泄出,魂灯灯芯骤然爆缩,如被掐灭的烛火,在黎明前的幽暗中化作一缕黑烟。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叶云浓终于寻到山坳。到眼前景象让她心神一震,夏璇玑满脸血污地蜷在岩石旁,不远处躺着青莲上人的尸体。而古岳仰面躺在碎石堆中,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云浓!”夏璇玑眼眶通红,踉跄着扑进她怀里,浑身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古岳他……他救了我……”叶云浓走上前。“老五?”“五……”秦南淮和孟清尘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同时都沉默了。“古岳。”叶云浓轻声唤他,声音比晨风更轻。古岳的眼皮动了动,浑浊瞳中映出她的倒影。还是记忆中那个大师姐。“大师姐……”他的嘴唇裂开血口,却努力扯出个笑容,“我…错了。”叶云浓探了探他的丹田——那里空空如也,狂神血脉几乎是燃烧殆尽了他的最后一丝生机。她忽然想起他小时候总追在自己身后喊“大师姐。”“我都已经忘记了。”叶云浓轻声叹了一声,她真的都已经忘了。忘记了过去的情谊,也忘记了过去的爱恨情仇。“大师姐,我的血……”古岳枯瘦的手突然攥住叶云浓的脚踝,指缝间渗着黑红色的血。她下意识后撤,却触到他掌心异常的滚烫,那是狂神血脉即将消散前的灼烧。“我……还有机会……弥补”他咧嘴,舌尖已被咬破,腥甜的血沫混着狂神之力涌出口腔。叶云浓瞳孔骤缩,那是体修禁术“血契传承”,当年宗门典籍记载,唯有濒死之人才能以精血为引,将毕生修为渡给他人。血雾在晨光中爆开的刹那,叶云浓却僵在原地,看着古岳眼中的金芒如流萤般涌入血雾。叶云浓只觉丹田一热,狂神之力如潮水般灌入经脉,带着灼人的温度,却又莫名熟悉。“师姐……”他的声音像破碎的琴弦,“直到死,我才明白……血脉不该成为枷锁……”血雾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