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能借。·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而且不只是借。还不能威逼、不能暗示、不能做出半点强迫的意味……甚至,连动用官面上的权威都要慎之又慎。”
赢高治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无奈的、疲惫的。
无可奈何的承认自己无能为力,承认自己的自私。
因为比起赈灾,比起万千百姓的命,赢高治更不想激怒整个武朝的士绅阶层。
“你要让他们自愿。”
赢高治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北玄:“自愿开仓,自愿出粮,自愿给我们救灾用,而不是被逼、被迫、被绑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北玄听完,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像是看了一眼天边,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不是冷笑,也不是讽刺。
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低下头来,望着赢高治,语气温和:“当然可以。”
“……你真觉得可以?”
“你不是说,只能借、不能抢、不能逼吗?”李北玄一摊手,“那就借呗。”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眯了眯眼睛:“不过……借粮这事儿,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话音落下,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赢高治一怔。`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他看着李北玄。
对方的眼神不紧不慢,语气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可越是如此,越显得那问题沉甸甸的。
他当然明白李北玄这句话的意思。
这不是一句随口的调侃,而是一次明确的试探。
是李北玄在向他要主动权。
不只是借粮的权利,而是在这个局势崩塌之前,由谁来主导接下来的棋局。
赢高治不是个蠢人。
他当然知道,一旦他说听李北玄的,那么接下来的局势,就将不再受他的直接控制。
而李北玄这人做事,从来就不循章法。
他说的借,绝不会只是乖乖打欠条、赔笑脸。
他一定会做些什么。
可能是讽刺、敲打、算计,甚至更激进一些的震慑。
风险很大。
但与此同时,赢高治也清楚一件事。
李北玄虽然出手狠,但他亦有分寸。
他不会真做出抄家抢粮那种,会被钉在朝堂耻辱柱上的事,也不会不顾局势、疯魔到底。
他很可能不会循规蹈矩地借,但他肯定有他的办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真让李北玄去借,那借出来的东西,绝不会少。
甚至会比他们按章程,苦口婆心三请五请去乞求还要多得多。,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只是过程……
他未必想知道。
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着利弊,整整有半盏茶的功夫,赢高治一言不发。
而李北玄,也不催他。
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赢高治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而后定定地看着李北玄,沉声道:“我听你的。”
李北玄挑了挑眉。
但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而是盯着赢高治的眼睛,看了两息。
那目光既不是试探,也不是挑衅,而像是在确认,这个决定,是不是临时冲动,是不是随口敷衍。
最终,他似乎满意了。
笑了笑,点点头。
“行。”
“既然听我的,那接下来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赢高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他知道,李北玄的办法,肯定不会体面。
可现在他们的局势也根本体面不了。
从京城带来的赈灾物资本就捉襟见肘。
前路不明,后方无援。
潞川的灾情远比他们最初设想的更复杂、更恶劣。
就连县内原本还算听话的衙役系统,此刻也已是强弩之末。
而那些富户,却像没事人似的,关起门来闭门不出,甚至不送一个仆役上街,就像整座城的苦难与他们无关。
赢高治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批人现在藏粮如藏命,别说借,就算你把他们请到公堂上,苦口婆心地说他们不救百姓是要天打雷劈,他们也只会点头如捣蒜,然后回去关上门继续过他们的小日子。
“该怎么弄,你自己看着来吧。”
赢高治想了一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