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子牙尖嘴利的,日后要嫁不出去的!”
黄鹂:“女孩子就该绣绣花花草草?我这还是头次听说呢!感情朝廷三十年前颁布的女子可以参加科举的政令竟然是不应该的?你可以嘴欠捡什么说什么,到我这里说句你反驳不了的大实话就成了牙尖嘴利?呵,照你说的,兰台寺的女御史们才是各个牙尖嘴利呢!”
窦英叫道:“女御史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各个都嫁不出去!”这话却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当日在晋阳的时候,别人讽刺他很熟的青梅妹子韩霜的时候说的话。韩霜也挺喜欢读书的,她家也是做石炭生意的,这次朝廷赎买的过程中被官员坑了不少去,她发了狠,说日后要做个女进士当御史,晋阳的纨绔子弟开起玩笑,便嘲笑她做女御史嫁不出去。这会儿他现炒现卖,说完了便觉得有些后悔,这话好像很伤人啊,当时韩霜气坏了,直接就把一碗汤扣在那肖明脑袋上了……不过他后悔也晚了,黄鹂看他的眼神已经成了全然的蔑视,她冷哼了一声:“女御史是没什么了不起,也不过就是各个都是寒窗苦读多年全都考中了三年才一百个的进士罢了!窦小郎这般大的口气,考上个秀才先!”她说着扭头就走,留下窦英颇有些懊丧地跺脚:“苏怡,苏怡,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苏怡蔫搭搭地看看他:“你该问我,你哪句话说对了?”
苏怡本来在一旁没吭声,相比有厉害老娘罩着的窦英,从小看着家里几个大人掐架长大的苏怡要有眼色的多,刚才看黄鹂发脾气就估摸出来了原因,心中也是一群神兽在咆哮:刘先生你有木有搞错,我们家里送礼是为了让你收下我们俩学生,可您这么弄不是喧宾夺主么?你把人家正主儿家的姑娘晾了一上午啊人家能不生气么?
本来先生偏的太过就够囧的了,窦英又没事儿找事儿,好吧,他没事儿找事儿是常态,不找事儿才怪呢!可自己一个放松,窦英就把话说到这份上,这表现简直不更糟糕啊!黄鹤也扭过头来看向窦英,无奈地摇摇头:“我家里妹子最大,我爹都要哄着她,我大哥都不舍得说她一句重话”
窦英抱着脑袋道:“完了,回去又要被我妈揍了!”
苏怡也在心里哀嚎:完了,这可不是晋阳,人家一家子没必要捧着窦英,才第一天就这么火爆,难道日后自己天天给他救火?
黄鹂心情不好,回了房间好一会儿也静不下心来,此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她实在没心思吃饭,便跑去钱氏那里说自己想吃街上的馄饨面,顺便出去逛逛散散心。钱氏看她一脸不开心,问她怎么了,黄鹂蔫蔫地说了句人多吵得慌,钱氏当真,想着女儿那么多人一起念书确实挺吵的,大中午的女儿要出去就出去吧,反正胡嫂做的饭也不怎么好吃,女儿偶尔出去吃碗馄饨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便随她去了。
黄鹂上了街,尽管并不是真的想吃馄饨面,还是去买了两碗,问摊主借了竹子提桶,装好了馄饨面一路拎到了破庙。
黄鹂心情不爽,虽然k了窦英一顿,但是k的不痛快,心里依然还是不爽!她k来k去无非是说女进士们厉害,可是窦英说的嫁不出去这个话题她却没去反驳,她不想在这话题上多扯,毕竟算不上熟人,她不想把这种话题挂在嘴边,她厉害,但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真的没兴趣将这种婚嫁之事拿来谈论。可也就因为没有拿出来说,她心里就没法痛快了。她一边走,一边咬着嘴唇想:自己干嘛不吼他?嫁人有什么了不起么?镇上的女人十个有九个都嫁人的,女御史才有几个?厉害的男人为了自在一辈子不结婚那叫真名士自风流,怎么到了女进士这里倒成了嫁不出去了?
黄鹂心中恼火,可随着离破庙越来越近,她的情绪也一点点平复下来,走到陈举人的门外,她听到里头传出来陈举人说话的声音,只是不太清楚,她轻轻敲敲门:“老师,我过来了!”
里头的声音一顿,紧接着传出陈举人抬高了一些的声音:“是鹂娘么,你进来吧!”
黄鹂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拎着竹筒走进来,陈举人已经继续跟李思熙讲课了,她不想打扰。可细细一听,说的却不是课程,而是别的东西:“你打听清楚了,是姓熊?”
李思熙毕恭毕敬地站在陈举人床边,垂首道:“是,问清楚了,是翰林院的熊学士。”
陈举人的嘴角翘了起来:“你底子还不错,这阵子复习的也算扎实,只要不遇到性格怪癖出题奇异的考官基本不会出问题,现在知道了是熊翰林,我也就放心了。”
李思熙道:“老师认识他么?”
陈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