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色大明。
朱衣卫衙门里,任如意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乔装成一个少年的模样,踏入了朱衣卫的册令房。
册令房里记录着所有在编朱衣卫的籍贯来源以及年龄信息。
穿过暗门走进去,便见尽头的墙上高挂着“册令房”三字。
任如意走马观花般扫视着书架,一本本翻阅,果然如她所料,被她杀掉的绯衣使珠玑的记录被人抹掉。
任如意眼眸微微闪烁,不一会儿,走到一处沾满了灰尘的书架,这里记载着历任上三使的名册。
她按照年月翻到其中一页,手指在纸张上轻轻寻找,喃喃念道:“指挥使艾狄...右使宣伍...”
随后手指猛然顿住,看到那个被墨汁涂抹而去的名字,手指不由轻颤一下。
只能微微看到一个单人旁的“任”字起笔。
任如意眼瞳闪过一丝黑影,撕下了那一页,放入怀中。
安国皇宫,谢南州百无聊赖的等在偏殿,他知道安帝这是故意冷冷他,消消他的锐气。
桌上放着些吃食、水果之类的东西,谢南州倒也来者不拒,总不能亏待了自个儿。
偏殿里的内侍看到他这副随意的模样,不由大为惊奇,这是把皇宫当自个儿家了吗?
也不怕吃出问题来。
谢南州自然不怕,他现在百毒不侵,别说安帝不敢下毒,就算下了毒也没事。
“那个谁,孤突然有点渴了,去给孤取点水来。”谢南州半眯着眼,倚靠在桌旁,气定神闲。
“陛下马上就要召见了,不如殿下忍忍?”一内监道。
谢南州看着他,“怎么,偌大安国连杯水都没有吗?若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内侍脸庞胀红,“殿下怎可...”
“放肆,孤是一国王侯,安帝不以礼相待便罢了,就你也敢在孤面前炸刺,谁给你的狗胆!”
看到丹阳王动怒,殿里的一众内监连忙跪地求饶,站在他们面前这位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跋扈,刚进安都便立于车顶挑衅。
宫里还传出旨意,让他们为难丹阳王,殊不知这位可不是相易与的人。
初月穿着骑服,鲜衣怒马的从姑姑初贵妃那里出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安帝接待使臣的偏殿。
她正走着,前面突然战战兢兢跑出来一群内侍,神情慌张。
初月大感惊奇,不由走快了几步向里望去。
“里面是谁啊?你们怎么回事?”初月问道。
内监这才看到是金明县主,连忙道:“是梧国来的丹阳王,嫌我等招待不周,大发雷霆。”
初月闻言,秀眉一皱,陡然间想起了什么,“是那个扬言要将圣上擒获,进安都时大放厥词的丹阳王?”
那天她正好出去跑马,回来的时候便听人说了这件事。
不由大感惊奇,安都好久没有出现这等狂徒了,没想到是梧国使臣。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瞧瞧,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初月挺直身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绛红色亲王服,面色威严,神情冷淡的年轻男子。
看到她来时,眼神似乎有些意外。
初月昂首挺胸,像个假小子似的,对他道:“你就是梧国来的丹阳王?”
谢南州看着眼前身着骑服,面貌间散发着勃勃英气的少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是她?
见谢南州不答话,初月秀眉微皱,这是看不起她?
“喂,我问你话呢!”
谢南州回神,“正是孤,有何见教?”
看着谢南州逼格十足的模样,初月气势上不愿服输,“来我们安国还这么嚣张,你以为这是在你们梧国啊。”
“嚣张又如何,不嚣张又如何,难道孤畏畏缩缩,俯首帖耳才算乘了你们的意吗?”
初月惊觉这丹阳王倒是挺有意思,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和她气势相对的人了,除了那个讨人厌的李同光。
她眼眸一瞥,发现桌案旁剩的吃食残渣,而后她看向谢南州,眼尖的她发现丹阳王嘴角还挂着些许点心起子,总之,怎么说呢,和他这副脸色冷淡的神情有些违和。
所以初月笑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使得谢南州微微一顿。
他微微皱眉,这个初月看起来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