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花悦容到早上才沉沉睡去,不知什么时候,被门房老头的喝声吵醒。
“趴我院墙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想偷花么?”
花悦容揉揉眼睛下地趿鞋,走到窗前一看,院子里不知道扔进了什么东西,门房老头拾了正要扔出去,被西苏叫住,让他放在一个竹篮里。
花悦容穿好衣裳出来,问,“怎么了?”
“不知哪来的登徒子,”老头气呼呼道,“一大早都来了三拔了,还往院里扔东西。”
花悦容走过去往竹篮里扫一眼,全是些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儿,她明白了,定是昨日领着西苏在街上逛了一圈,招蜂引蝶了。
“您别恼,随他们去,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收着呗。”
待房门老头走远,花悦容对西苏挤眉弄眼,“娘行情不错嘛,要不干脆改嫁算了。”
西苏嗔怪的打了她一下,“你这孩子,挤兑起娘来了。”
“我说真的,”花悦容道,“娘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世上的好男人还多着呢,不定下一回娘就碰到一个好的。”
西苏摇摇头,“人性经不起考验,乌族在烟萝之外的地方,难觅真情。”
“也不能这么说,燕云恒就……”
“世上只有一个燕云恒。”西苏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中午吃什么?”
“……”
接下来的日子,三不五时还是有人到院门口来张望,时间一长,花悦容就烦了,又和西苏提了去上京
的事。
西苏仍是摇头,“娘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儿。”
花悦容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陪她住着,只是西苏望着东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花悦容心里不好受。
天气渐渐冷了,树叶凋零,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天空,透着肃索之色。
西苏拢了拢披风,兜帽上缀着一圈白狐毛,衬得她的脸像雪一样白,她看着东边的天空,有些唏嘘,“烟萝和中土一样,也过年,过年的时候,也张灯结彩放焰火,很是热闹。”
花悦容和她并肩站着,沉默许久,道,“这时候走,能赶上烟萝过年吧。”
西苏吃惊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你……”
——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燕云恒心里却越来越没底,这么长时间,花悦容那头石沉大海,音讯全无,一封信都不曾来过。
他坐在龙椅上心不在焉,听到底下有人在说,“陛下,有百姓看到神女飞天,乃是吉兆……”
“是啊陛下,不止一方百姓看到,说那神女长了一双大翅膀,往东边飞去了……”
“此吉兆出现在东耀,是天佑东耀……”
燕云恒回过神来,嚯的起身,“什么神女,在哪儿?何时看到的?”
“这个……”说话的官员道,“好几个地方都有上报,时间也各不相同。”
燕云恒额上青筋直跳,脸色煞白,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握成了拳,指甲刺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底下文武百官
被皇帝的样子吓着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跪下。
燕云恒默了一会儿,沉声吩咐,“备马!”
百官们吃了一惊,皇帝有再急的事都是退朝后才吩咐,怎么直接在朝堂之上就……
绪洋提醒他,“陛下,先退朝吧。”
“备马,要快!”燕云恒袍子一撩,快步下了丹陛。
所有人当中,只有单靖猜到了缘由,他追了上去,压低声音,“陛下,就算是千里驹也追不上乌族的羽衣啊,再说皇后到了何处,也没个确切的消息……”
燕云恒脚步没停,满脸戾气,“你有办法?”
“臣,没有。”
“那就闭嘴。”
文武百官此时回过神来,纷纷过来阻拦,“陛下不能出宫啊……”
“陛下就算要微服私访,也得从长计议,让单大人安排周全……”
“陛下回朝才数月,又要出宫,置太庙堂和江山于何地……”
“陛下,圣主不乘危而侥幸……”
燕云恒心里恨得出血,哪里肯听百官啰嗦,谁挡他的道,直接一脚踹开,行至殿外,坐骑已经备好,绪洋牵着缰绳,麻着胆子劝道,“陛下,眼瞅着要过年了,去年就没在宫里过,今年要是……太后那头,也不好交待啊……”
燕云恒充耳不闻,夺过缰绳,翻身上马,朝着宫门飞驰而去,百官在后头奋力追赶,“陛下,陛下,不能出宫啊,陛下……快拦住陛下,陛下……”
宫门守卫被这一幕弄懵了,皇帝出宫
,他们应当早早打开大门恭侯才